179：预感

“诸位，晚好！”

怪不得凌晏如认识……花鹤鸢还尚未从这个震惊中缓过神来，就听见了一堆嘈杂的声音。

“府尹大人！我支持新策！”

“府尹大人！我认为这新策还有不佳，会不会过于断章取义了些？”

……

一声接一声的提问发出，显得现场混乱了不少。吵得花鹤鸢耳朵疼，但是这种场面也算得上是清奇，他也没感到厌恶，反倒觉得有趣。

他转头道：“原来是府尹大人，怪不得先生认识。话说这些问题会一个比一个刁钻，府尹大人应付得过来吗？”

凌晏如漠然处之，淡然开口：“这次清谈有些特别，因为近日新策在安庐争议不小，阁主特请了孙府尹本人来讲演解惑。”

这话一边解释了为何会是孙府尹来此，又一边回答了花鹤鸢的问题。

“这倒闹了笑话。”花鹤鸢自嘲道，“我当我在体察安庐民情，她却才是真在下问新政反响。”

“虽不是你想要的白身仕子议政，不过，最好还是听仔细一些。”

即使凌晏如不说，这样难得的机会花鹤鸢也不会走神的。但凌晏如特意的嘱咐还是让他有些疑惑。

花鹤鸢听得入神，孙府尹的着重点基本都在平民上，她的许多见解都是闻所未闻。花鹤鸢忍不住去问凌晏如的想法：“我方才听着感觉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可仔细一想……先生，这算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吧？”

凌晏如赞许地点点头：“你以为如何？”

花鹤鸢想了一阵，才谨慎开口：“道理都不错，可我以为，还是循序渐进慢慢调政令新策为好。”

“哦？为什么？”

“毕竟动摇的是当权者的地位，恐怕不是所有当权者都愿意为后世考虑而放弃眼下之权。温水煮青蛙，我想这样引起的矛盾不会过大。”

“你想的长远，也很好。只是若温吞之法不可行，或许还是需要志士以身试法。自古变法改策者，无论后世如何论功，时下……无一善终。”凌晏如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花鹤鸢却听得悚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皱起眉头：“那他们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走这条路的？”

凌晏如见花鹤鸢忧虑样子，竟像是露出一丝浅笑：“革新必是伤筋动骨的，无人能独善其身。”

花鹤鸢心中微动，仿佛从他口中听出了什么，正要再说，台上忽然一阵嘈杂，打断了他们的话。

“孙府尹只想一类人之利，这本身便不算不公了吗！”

这位仕子的声音颇大，有着要破音的趋势，花鹤鸢听得脑袋疼。

几位过于激动的仕子已经被官差带下去了，这几位认为新策不公，辩着辩着就吵起来了，激动之下险些直接冲上台去。

……怎么感觉比暗斋还危险。

众人对带走坏规矩的人自然赞同，但这也没碍着他们对府尹新策的异议。

花鹤鸢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个新策，怕是在短时日内行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