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不近人情

在马车上，花鹤鸢开口问道：“先生，孙府尹的事您已经知道了吗？是什么罪名啊？”

凌晏如紫色的眼眸里看不出什么来：“知道了，渎职失察之罪。孙府尹手下一名从事贪墨 钱财数目巨大。此人是孙府尹门生，也是由她举荐，她难逃干系。”

这种事不止大景，前朝也是寻常事。

虽然感觉这“连坐”未免有些偏颇，但朝中向来不缺结党营私之事，连坐之下十有八九倒都不冤，也难说什么……

“先生，这个节点，孙府尹被控渎职，是不是太巧了些？”

凌晏如不答，花鹤鸢知道，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答案实在太过明显。

这一出戏还没有上次大公主他们演的好呢，好歹上一次还有人没看出来。

这一次只要不是个傻子或懂装不懂之人，基本都能看出其中暗藏的本质了。

“今日便要议渎职案了，你有何疑问，都可借此看个分明。”

花鹤鸢已是低下头沉思，一听见凌晏如的话，又让他的心提了起来，忽然有种和之前一样的，不太好的预感……

他终究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随之惊堂木落下的，还有凌晏如冷静似毫无情感的声音。

“案由属实，府尹孙雨初识人不清，致贪墨大案发，需连带问责。着，褫夺府尹之职，即日逐出安庐。”

花鹤鸢一字未落，却只觉得无力，一阵寒凉感从透彻全身。其实凌晏如不公之事都未做，他恰恰是……严守了法度。

“下官……臣女领命。”

“孙……”花鹤鸢单单冒出一个字来，凌晏如看他一眼，不得已，花鹤鸢只得住了口，知道公堂之上严苛无情，他不能在这种地方像平日一样胡乱开口。

可……这明明就是一场阴谋。明明凌晏如是知道的，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那些不满于新策的官吏富贾，早早的下好了这一个套。

安庐巡抚声音严厉：“来人！押下！”

花鹤鸢又看向孙府尹，她神色平静，似乎早有准备。见花鹤鸢看她还对其微笑了一下，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言。

花鹤鸢的心里还是沉了一块巨石一般，压抑难言。头部传来一阵细微的疼痛，他无暇顾及，就呆愣的站在那。

“走了。”花鹤鸢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之间，堂中众人都已散去，凌晏如走到了他的身边。花鹤鸢压住头中巨痛：“首辅大人，您不是不知道，孙府尹是被陷害的。”

凌晏如看向他，只是花鹤鸢太过失望，没有看出他眼中复杂的情绪。

“她如今已是白身，并非府尹。”

“您——”花鹤鸢被疼痛和生气压得快喘不过气来，“内阁首辅，铁腕治下，严苛至不近人情——今日，我倒是懂了。”

他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身后始终一片静寂，没有人开口。

花鹤鸢没有回去，他跑到了一个无人的巷子里，坐在了台阶上，他手捂着头，让自己尽量什么也别想。他要一个人静一静。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