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亦山心之月 真相

“能得你这样的友人，他很幸运。”

花鹤鸢浅笑，眉眼弯弯宛若月牙，他目光澄澈，语气似在调侃：“……只是我也不知道，我与殿下不过三面之缘，怎么就成了旧识。哈……也罢，就按伽华殿下所说的有缘一并算去吧。”

伽华凝视着翠绿的植物，眼里满是笑意。

他又缓缓开口：“我备好了热饮，是由这园中的马吉拓豆研磨而成。初尝辛涩，但回味甘甜。要不要尝尝？”

花鹤鸢探求欲不减反增：“殿下，我留下有一事想问。那晚……”

伽华早已了然：“我知世子所求。我们边饮边谈，如何？”

伽华引他到园中僻静的一隅。那摆放着一具精致的琉璃茶桌，桌上琉璃盏雾气氤氲，桌边挂一鸟笼，锁着两只羽色靓丽的金丝雀。

“世子，请慢饮。”伽华递过去一杯马吉拓热饮，上面还有两个心形拉花，花鹤鸢道了声谢。

花鹤鸢心中藏着事，一饮就是一大口。入口满腔苦涩，花鹤鸢无厘头的打个寒噤，微皱眉头，硬咽了下去。

好家伙，和步夜喜欢的小苦茶丁不相上下……

“你饮得急了。世上许多事，最忌心急、最怕眼高，也唯恐手低。”伽华将桌边小罐揭开 取金镊子，自罐中夹起一块方糖，慢条斯理的放入花鹤鸢杯中，“吃不得苦，便多加一些糖吧。”

花鹤鸢道：“也许是因为家在南塘，我自小便喜欢甜的。”

伽华淡然而笑，将他那盏未添糖的苦水一饮而尽：“吃惯了苦，就能尝到余味里的甜了。”

每一句话仿佛都意有所指，可观他现在神态自若的眉眼，又好像并无他心。

花鹤鸢在心中细细想过，犹豫再三，决定直接询问：“多谢殿下的款待。敢问事发当晚，殿下看清了是何人行凶？”

“无人行凶，是我大意失足了。”伽华神色自若，“我记得，那日公示会你也在。银朱将事发细节阐述过一遍，已说得很详细了。”

脑中忆起那天，思索片刻，花鹤鸢还是开了口：“银朱殿下……我仍觉得疑点颇多。”

伽华看着他：“如此说来，你不信她？”

花鹤鸢摇头：“并非不信。银朱殿下寻求折中之法，平息争端。在她那个位置上，舆论安宁比真相更重要。”

伽华反问：“那么在你的位置上，在你的视角里，什么更重要？”

花鹤鸢回答得干净利落：“真相，那夜在中心剧院里的真相。”

“你找我要真相，其实心中已经有了偏向。”伽华声线不变，依旧温润，“人们惯常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既已认定凶手，何故多此一问？”

花鹤鸢解释：“殿下误会了，我只是心怀疑虑。埃兰与兰沙两派纷争已久，选在王权大选之际挑事，实在不够明智。”

伽华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世子认为，挑事者是埃兰派？”

花鹤鸢并不含糊：“银朱殿下曾直言，凶手是身边人。”

“是银朱告诉你的？她很信赖你，这是我未曾料到的。”伽华起身，以手逗弄着笼中的两只小雀，“人，确实是我身边人。身份，却是兰沙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