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亦山心之月 十四夜+哥哥，我好害怕

渊谷之中阵阵阴风怒号，宛若鬼魅时而低语时而嘶吼，花鹤鸢除了绝对有些吵，倒是没什么感觉，还时不时看向十四夜。

花鹤鸢忽地问道：“小十四，你害怕吗？”

“你觉得我会害怕吗？”十四夜抱着炙，“日光对我来说是可望不可及，生活在黑夜中，此身皆月，为何会怕？”

花鹤鸢觉得很有道理，但又感觉哪里不对。最后十四夜却在一块崖壁前停了下来：“这是涂生壁。”

这块涂生壁常年沐风浸雨让崖壁长满了苔藓，掩住了崖壁上一连串颜色剥落的壁画，还长绕着布旧的麻绳下旋着各种石块与骨头。光看着就让骇人。

“每逢家养的牲畜经过此地时，会不由自主地瑟缩哀鸣，不愿再前进。”十四夜像是在讲述一个志怪故事，“加之血月时谷中万妖伏息的传言，久而久之，当地再无人敢踏足渊谷。”

脱去斗篷的十四夜步履从容，轻巧的身形犹如月神之子，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之上也身轻如燕。花鹤鸢行于他之后，手肘上毒纹的滚烫感略微消退。

花鹤鸢还真有些讶然，最后付之一笑：“那我猜，破除诅咒之言，是她的目的，也是我的目的。”

尖利的哭号伴随着阴风而来，花鹤鸢从一开始就认真留意：“有声音。”

十四夜道：“我听到了。”

花鹤鸢歪头：“鬼叫？”

十四夜似乎对他这个模样有些不解：“你好像很期待见鬼。”

花鹤鸢道：“越怕也期待，你知道是什么吗？”

“齐安府当地没有可以掌管府城的大世家，又与外邦接壤，当地民众的结构复杂，曾经因据地问题发生过不少冲突。”十四夜忽地说出个毫无关系的话题来。

花鹤鸢问他：“还有这事？”

十四夜继续道：“当年并非兵戈为战，而是使用各种巫蛊之术。”

花鹤鸢难得停下脚步来：“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

花鹤鸢并未理解：“嗯？”

十四夜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因为，是刚刚那些含恨而死去的人亲口告诉我的。”

“他们告诉你的？！”花鹤鸢心慌慌，“你能听懂鬼号？”

“你听到的呜咽风声，是当年不见硝烟的战场之上，巫们临终前留下的吟诵绝响。”十四夜伸手触碰一只停靠在骨铃之上的莹虫，骨铃空灵作响，残莹飞起，孤光微明，“我们此刻眼见涂生壁上的莹莹蓝光，便是被束缚在此地的魄灵之虚。”

花鹤鸢当然不太相信鬼神之说，要是说信鬼神，他还是更信自己，但还是应了：“哦……”

十四夜回头看他，稚气一笑：“哥哥，我其实好害怕。”

花鹤鸢十分没有底气地笑了一声：“哈哈……你这一声哥哥，让我也害怕了起来……”

十四夜闻言抬手作兽爪样，耸肩露出尖牙，紧着嗓子发出犹如幼兽般的低吼：“哈——！”

花鹤鸢没反应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