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亦山心之月 云无羁+故乡

罗宛使臣青筋暴起：“乞丐？！偷？他在哪里？”

客商还恬不知耻地道：“禀大人，那个偷窃罗宛国宝的人已经被我打败，现在应该是永远不在了吧……啊！！！”

罗宛使臣目眦欲裂，收回腰间配件。众人众目睽睽之下，那名客商已被他一刀砍倒。

花鹤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又镇静下来。

“侮辱我罗宛英雄——谁敢？！我看谁敢！！”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也好不脏了我的手。”看见这一幕，云无羁浮现起了浅笑，花鹤鸢询问：“云无羁？你在笑什么？是在笑那位客商吗？”

“真正的罗宛人知道，那熊牙项链代表荣耀，荣耀是不可以偷取的。”云无羁悠悠叹了一口气，“我也是高兴那串项链，终于回到了它应在的归处。”

听着，花鹤鸢反倒蹙起眉头：“那为什么不让老人带着它回去呢？”

“因为对于他来说，那并不是荣耀。”

花鹤鸢不解，被云无羁带到了茅草屋前。

格尔萨老人双目茫然伫立于此，看见云无羁就木木一拜。

云无羁语气低沉，望着远方烟尘轻叹一声：“格尔萨，你心里很难受吧。”

老人并未出声回答，但眼角婆娑的泪已经说明了一切。

云无羁拔出背后最锋利的那柄玄铁剑，在胸前握紧：“我要对你执行最后一个命令，你听好了。”

云无羁手劈刃落，空挥一剑，动作却沉重得像是斩断了某种羁绊：“我要你至此斩断一切，和大景的所有过去，从现在开始。”

“——格尔萨，回家吧，你自由了。”

老人震惊地看着他，眼里闪烁这微光。云无羁将银票递给他：“这些银票给你，做跋涉的路费。”

老人定格了许久，开口询问：“你？究竟是谁？”

云无羁轻轻摇头，示意老人别再追问。

老人满目泪光，舍身告退。

花鹤鸢上前，道：“是那位格尔萨的故事吗？我爹爹和我讲过。”

当年罗宛攻打大景，罗宛心高气傲不可一世，但那支队伍失败了。将军被押解入皇宫，其他俘虏留在了寒江府。

数十名罗宛勇士永亡牢狱中。他们将熊牙取下做成项链，交由格尔萨。他们要求格尔萨以熊牙起誓——活下去，直到罗宛军队卷土重来那天

承永帝大赦天下后，他才得以出狱，但是罗宛和大景谈和了。军队也再也没来过了。

花鹤鸢道：“这下好了，老人终于可以不再守约定，可以回家了。”

云无羁点头：“对，可以回家了。”

花鹤鸢走近了几步，忽地抬手，指尖抚过云无羁的眉眼，一字一顿：“云无羁，你想家了。”

云无羁垂眼看他：“送行者是不需要家的，我思念的，不过是遥远故乡。而故乡里，早已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处。”

花鹤鸢歪头：“是吗？可是，没有家，何来故乡？”

花鹤鸢自诩这样相比算是幸运了些，他的故乡是南塘，而在南塘，他有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