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亦山心之月 那一刻

该不会真是他误会玉泽了？

花鹤鸢想着，也不忘向程筠行礼：“程先生好，寻学生可是有什么事吗？”

“确实是有，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如今出了这些事端，也不急着解决了。 ”程筠也瞧见了玉泽，“既然玉司监在，那我也不多言了，等事态安定了我再言清吧。”

……什么话是玉泽听不得的？还只能给他听？？花鹤鸢刚想开口，玉泽反而先开口了：“那也好，送花学子回去后，我还需与陈司业商讨书院事务，程先生若要与花学子谈事，不妨再多等几日。”

虽然应该参与谈论的主角之一是花鹤鸢，花鹤鸢却一句话也没插上，全都是玉泽和程筠在谈着。

最后程筠却是颇有深意地看了花鹤鸢，眼里依旧是那温柔，整个人还是知书达礼的模样。花鹤鸢却是不由自主地躲开了这目光。

程筠走后，花鹤鸢才揶揄道：“程先生原是寻我的，一看倒好，全是玉先生说了去。”

玉泽好笑地看他：“乖徒看来对为师有些不满？”

“学生哪敢啊。”花鹤鸢道，“先生嘛，要谈的事情总比学生的要多。”

玉泽声音都不变一下的，不疾不徐：“嗯……那，乖徒可还怀疑为师？”

话题倒是一下又让他扯回来了……

花鹤鸢摇头：“虽然是没那么怀疑了，但是不代表先生你没有任何嫌疑了。”

“乖徒的防范心看来是愈发重了。”玉泽唇角微勾，但好像并没有什么笑意藏在其中，“也好，不容易被骗。”

……难道我之前很容易被骗吗？花鹤鸢在心里嘟囔，没说出来。

他轻轻地“哈哈”笑着，摇了摇头：“在南塘的时候，那些阿公阿婆都很好的，所以总是觉得人心本善。但是现在也知道了，人心难测。”

“只是可惜了那些古籍珍本，这一场火，就算没有毁了全部，最起码也毁了大半。”花鹤鸢叹了口气，抬眼去看玉泽，“先生觉着呢？”

玉泽“嗯”了一声，应道：“的确如此。”

见只有一句话，花鹤鸢也感觉套不出什么东西来，也不多言了。

踏入那廊中，花鹤鸢转头一看，忽地感觉时光倒流回当初他最开始怀疑玉泽，与他略有疏远而又纠缠不清的时候。

那天雨下得也是很大很大，朦朦胧胧的，他看不清玉泽的神情与面庞。

当时玉泽撑伞站在雨中，他站在廊上，仿佛风雨为界，划开了一道醒目的边界线。

如今玉泽却是悠然自得地自雨幕中而入，破开了那一道无形的边界，来到花鹤鸢身边，也一同站在了廊上，还滴着水的伞被他随意地拿在手里。

花鹤鸢问他：“玉先生不回去吗？”

“雨愈发大了，为师避避雨，雨小了些再走也不妨事。”玉泽似笑非笑地看着花鹤鸢，“乖徒这模样，还真像极了赶人。”

花鹤鸢立即摇头辩解：“我没有！只是好奇先生上一刻还说事务繁忙，怎么下一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