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极致的艺术
“你又在搞什么鬼?”
奥尔菲斯看着眼前的男人,语气十分不耐烦,大晚上的把他叫来就是为了看他在这装神弄鬼?
“小侦探,你最近真的是越来越暴躁了。”
男人做完手中的事转过身,奥尔菲斯坐在沙发上写着什么,时不时放下笔思考,并没有出声搭理他的意思。
“好吧,好吧,最后一次。透露的太多,游戏可就不好玩了。”
听到男人的话,奥尔菲斯放下笔。他笃定男人会妥协。奥尔菲斯很想知道这场“游戏”的胜出者会是谁,不过他还是按耐住好奇问了更为重要的事情。
“不归林的异常,是不是你刻意为之?”
他的侦探真的很聪明呢,男人倚靠在沙发上欣赏着奥尔菲斯认真的模样。
“当然,,噩梦成真...多么有趣的事情,只是伊德海拉那个蠢货竟敢打不归林的主意。”
男人嘲讽轻笑, 似乎是在笑伊德海拉不自量力,这可是他的庄园,他才是主宰者!庄园主,我想今日的闲谈可以
“庄园主,我想今日的闲谈可以结束了。”
奥尔菲斯并不想跟男人相处太久,他站起身准备离开。奥尔菲斯大概明确了庄园主的立场,谁侵犯他的权利,谁就是他的敌人。
庄园主看着奥尔菲斯的背影轻笑,当初他放过了奥尔菲斯,可谁曾想到,奥尔菲斯又回来了。
“你自投罗网,我可不会再次心软.....奥尔菲斯,我的...笼中雀。”
不归林里,哈斯塔静静躺在伊莱身旁,伊莱的眉头轻皱,似是在做着噩梦。
哈斯塔也有些无奈,他无法探知伊莱的情况,显然这是庄园主的手笔。
“即便在酒色和名望中沉沦,安东尼奥也从未放弃过对音乐的极致追求。”
伊莱听着这般诡异而并非夸赞的介绍词,他意识到接下来的音乐秀可能...很不正常,但他的身件就像是被固定在椅子上,无法离开。
“他能看见整个世界的律动,也被无处不在的琴弦控制和束缚。”
只用一条G弦掌控的独奏响起,伊莱看向舞台中央,安东尼奥那近乎非人的身姿让他愈发不安:他就像音乐的扯线木偶,魔鬼在他肩后操控他的双手,安东尼奥就像是提琴,甚至连头发都能在律动中奏响音符。
“让恶魔的弦音在整个世界奏响!"
话音刚落,观众仿佛疯魔一般纷纷起立,他们高举双手,欢呼着、呐喊着,却无人注意在他们的面前,一根根琴弦浮现空中。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杀戮。
伊莱伸出手抹去飞溅到脸上的血珠,他看着安东尼奥一步步向他靠近。旋律仍在奏响,就像是......哀乐。
“你喜欢我的音乐吗? 伊莱·克拉克。”
安东尼奥癫狂的笑容在这满地横尸的场地里格外阴森,伊莱看到他的面前已经浮现几根带血的琴弦,他下意识闭了上了眼。
琴弦穿透肉体发出沉闷声响, 然而伊莱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直到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手背,伊莱仿佛知道了什么,他颤抖着睁开了眼。
我想过终有一天我们会失去欢闹, 但我不想是以这种方式。
奈布笑着,低下头看了一眼被贯穿的胸膛,他闭上眼,向后倾倒。
伊莱伸出手想拉住奈布的手,然而他却抓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他愣了愣向前看去,却发现他的周围都是雕像。
“克拉克先生,你怎么了?”
伽拉泰亚放下手里的刻刀,她看向一直抓住雕像的手的伊莱,眼神滑过一丝异样。
“抱歉,伽拉泰亚小姐,我想起一些事情。”
伊莱带着歉意躬身, 他好像看到了艾格的身影,可他又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伊莱多么想是他看错了。
“那日我应约去了一位富豪的家里为他雕像,他很神秘,但是酬劳很诱人。”
伽拉泰亚再次拿起刻刀,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伊莱,低下头边说边刻着什么。
“我的手工雕刻才气更为夺目,我热爱它们,它们是我不可失去的一部分。”
伊莱坐在一旁,听到伽拉泰亚的话,他抬起头看向周围的雕像,它们富有生气,就像是活着的存在。
“但是我的父亲, 他却丢掉我的雕像。他认为我疯了,而我只是在同它们谈心罢了。”
艾格好像注意到了伊莱,他朝这边走来同伊莱和伽拉泰亚打了个招呼。
“伽拉泰亚小姐的雕刻技术越来越高超了。”
艾格发自内心地感叹, 他刚从旁边的展览走过来。那一个个雕像就像是活的一样,它们高兴、悲伤、激动、恐惧,甚至是痛苦。
“谢谢,你的绘画艺术也很不错。”
伽拉泰亚显然很受用,她放下手中的雕像,伊莱这才注意到她刻的是他,只是形状有些不太对劲。
“我被送去了疯人院,得到一位女士护理员的照顾,他们不懂我的艺术,而是让我与尸体交流。只有那位护理员,呵......她是我最满意、最详细的‘作品’!”
雕像掉落在地上摔成碎粉,伽拉泰亚抬起头看着伊莱,仿佛是在看她的作品。
伊莱躲避着撞向他的雕像,那些雕像变得狰狞可怖,似是在述说着怨恨。
比起自己,伊莱更担心艾格,他害怕在这里为他去死的会是艾格。在他四处寻找艾格时,两组雕像十字相撞,伊莱没有时间躲了!
“成为我的作品吧!”
雕像即将碰撞。伊莱看到艾格站在了伽拉泰亚的身旁,忽然他放弃了反抗。然而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吸到一人的怀里,随后一双手轻柔而有力地将他推开。
碰撞声后,伽拉泰亚不见了,雕像也不见了,艾格也失去踪影。
整个也界只剩下跪在地上的伊莱,以及一枚反光的金币。伊莱怔怔地看看那枚金币,他在等,他在等那个守财奴,在等诺顿走过来,吹着口哨捡起金币放到口袋里。
“你是在为她的死感到可惜么?”
不知何时,伊莱的面前躺着一具蜡像,菲利普正站在他的身旁,伊莱知道,他又要失去谁了,可他却无力挽回。
“是的,菲利普先生。”
“你为何要可惜一位罪人的离世?一个人的罪恶早已刻在脸上,额宽、瞳距,颧骨,内心的野兽在科学面前无处遁形。这些蜡像,能变成囚禁罪恶的工具。”
伊莱并不认可菲利普的理论,但他没有多说什么。这场美妙绝伦的蜡像展,每一组作品都是惩恶扬善的幸福故事,每一组蜡像都是无辜可蒙冤的荒谬污蔑。
”迟到的正义是我要赎的罪,蜡锅刚刚热好,模特已等候多时。请不要害怕,来,抬起头,让我看看你的脸。”
在菲利普的引导下,伊莱不受控别的抬起头,他的双腿向蜡锅迈去,却在最后一步被人拉住。
“喂,菲利普,你不就是缺模特了么!你看我成不成?”
艾米丽大声说着,她对菲利普的理论十分的厌恶,建立在医学基础上违背人性的理论,怎配与救死扶伤的医术相称?
伊莱想推开艾米丽, 可他的手不受控制,开口却发不出声音。泪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他却无能为力。
琴弦洞穿躯体, 雕像泯灭生机,蜡像囚禁灵魂,所谓的艺术不过是罪行的遮羞布。
“为什么...为什么!”
伊莱跪倒在地,心中撕裂般的疼痛蚕食他的理智。安东尼奥、伽拉泰亚和菲利普所谓的艺术冲垮他最后的心理防线,伊莱抬起头,双眼血红,他终败于梦魇。
哈斯塔看着发生异变的伊莱,顾不上是否会引得庄园主的不满,强行将意识与伊莱对接,与梦魇抗衡。
“伊莱。”
“吾......主?”
伊莱眼中划过一丝清明,随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到伊莱再次醒来,他依旧躺在木屋,伊莱侧头看向躺在他身旁的哈斯塔,伸出手...碰了碰哈斯塔的手指。
原来一切,都是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