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

“嘀嗒、嘀嗒……”

在一片虚无中，一名少女睁开了迷糊的双眼，她感觉身体很轻盈，很显然，这里不是少女应该存在的世界。

唯有那尖锐的时钟“嘀嗒”声，无时不刻提醒着她处在这片陌生环境的真实性。

“梦……？”

少女连忙用区别梦境与现实的方法以区别开这个“梦”，于少女而言，并非普通噩梦所带给她的感觉。

即便已经清醒，但少女所触的视野，和普通的梦没有什么区别，一切都是模糊朦胧，找不到真实感。

少女不断揉眼，想找回去的路。

“迷失方向的梦旅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冰冷的声音自四周响起，是“领地主人”的警告，亦是威胁，即便是对少女无意造访的驱赶，同样勾起了少女的好奇。

少女故意抓错重点，为进一步探索“梦境”。

她自然想离开，若是纯粹的排斥她，又只怎会告诉她不该靠近，而不选择让她知晓离开的方法，在加以恐吓，便可达成目的。

显然它，在引导少女，去拨开云雾。

这是少女自己下的一个赌注。

“……在梦里，我时常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我怎会在看不清的条件下，知晓自己是否迷路？”

少女并不真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懵懂无知，既然对方指认她是“梦旅人”，如果并非认错人，就一定还想让她知道什么。

一时间，少女没有得到回应，似是对方在纠结是否该诱导她继续。

“……”

“……你，可惧此地？”

虽然声音主人并没有出面，但我能觉察出，他卸下了故作冷漠的姿态，作为一个正常人那样，客套地关照了我的状态。

学着我的答非所问。

看起来，他在让我明白，想知道真相，我得听他的指挥。

“（沉默）……”

我停止了用以掩饰“迷路”的揉眼状态，简单调整自己漂浮在虚无中的随意姿势。

比起少女选择承认不是梦境的此地，重新听着又渐渐刺耳的指针噪音，她听清了——

原来，是在放肆嘲讽她。

少女看清了。

那不过是一台被凝固中心轴而在试图逃脱束缚的腐朽时钟。

选择面对的少女不再为自己构建温和的幻觉，摒弃这个念头的她异常镇定，仿佛她不是可随意拿捏的局中棋，原本想要放走的可怜棋子，而是和他不相上下的交易者。

稳定的必胜棋盘，出现了不定局势，无法掌控的事况令“执棋者”无法忍心舍弃。

“你发现了迷路的我，我迷失了回去的方向，你说我是‘梦旅人’，你，凝固了这里的时间，与我对话……”

你也许才是真正意义的梦旅人。

“我的确不应该会来到此处，我同样不是你所言的‘梦旅人’。我‘惧或不惧’，我的迷失与否，只决定于你。”

何苦多此一举，来关心笼中雀的心情？

啊，我的回答直接指向了我的不安只是因为他？！

……凉。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卸下面具后，我就下意识坦诚相待以真实想法……

明明就一直有所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