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9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宋棘看着眼前被深渊造物掐住脖子的拉奇，尽管面色涨红，但他依旧没有松开手里的东西。

他左手拿着的是一只怀表，虽然不知道原理，但它确实让他产生了某种错觉，几次进攻都落空了，另一只手里是已经打空子弹的枪，但他还在用抓着怀表链的那只手重复着上膛的动作。

宋棘你已经没有子弹了。

拉奇：……

瑟维·勒·罗伊：小心！

铜色的枪凭空多出一发子弹，两人的距离有点近，红色的烟被深渊造物强行吃下，它变得更加躁动不安，却碍于什么，迟迟没有拧下拉奇的脑袋。

罗伊终于动了，缓步走到宋棘背后。

是什么影响深渊造物的行动？罗伊心想。

等他走得近了，才发现宋棘对于死亡和失控的恐惧浓郁到，连他都能轻易嗅到。

瑟维·勒·罗伊：道德…

瘦弱的青年跪坐在地上，那暗紫色的物质本来他的操纵下是光滑的，现在他无力去控制，它又吞没了那些怪异的红烟，于是变得扭曲，出现了数量多到令人作呕的大小不一的肿包，它们轻轻蠕动着，随着他的呼吸起伏。

它从宋棘裂开的后颈中伸出，膨胀，死死裹着拉奇，只露出他的脑袋，也和宋棘的红发一起，挡住他的脸表现出来的所有情绪。

瑟维·勒·罗伊：你们居然从来没让他杀过人？

宋棘……

拉奇：哈、

拉奇像是被挤出了体内所有的空气，用肺里的最后一口气发出一声嘲讽的轻笑，而后再说不出话来。

而宋棘抬起双手，安静地看着掌心。

这是一双白净纤细的手，只是右手上有着不可避免的握笔留下的茧，让他的手看起来稍微粗糙一点。

这双手本该只握着笔，而不是握着一个人的性命。

瑟维·勒·罗伊：你是怎么想的呢？

宋棘诶？

罗伊看的不太清楚，但他知道宋棘抬起了头，转向自己的方位。

瑟维·勒·罗伊：你是怎么想的呢？

他又重复道。

魔术师先生连多余的字都不愿说出口，一副随便你，都可以，我就想看看你怎么想的样子。

……

要杀死他吗？为什么？为了杀死心中的恐惧？为了报复？还是只是像那高高在上的神明一样，对这个罪人进行审判？

他好像有无数种理由杀死拉奇，却只有一个理由让拉奇活下来——

宋棘他有罪就应该让法律去制裁，而不是我…

拉奇：真的吗？

它稍稍放松了，让拉奇能够从窒息中解脱，缺氧导致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但他还在笑，还在试图激怒宋棘。

拉奇：错过了这一次，你就再也没有机会杀死我了。

宋棘……

拉奇：杀了我！

拉奇的眼球布满血丝，他透过一重又一重的深渊造物瞪着那个纤细的医生，恶狠狠地，像是随时要将他拆吞入腹一般，凶狠的，如同饿狼一般怒吼着。

拉奇：宋医生——！！！

……………………………

杀了他。

杀了他。

……

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什么？

宋棘缓缓抬手，只要他握拳，深渊造物就会替他结束这个青年的生命。

隐约有歌声在耳畔响起，轻缓熟悉的嗓音安抚着他刺痛的神经，躁动不安的心脏。

“想不想看花海盛开。♪”

“想不想看燕子归来。♪”

……

不可以…不可以被他牵着鼻子走…

…不可以被谁？

……

瑟维·勒·罗伊：宋棘！

罗伊的声音如同一声惊雷，宋棘茫然地拿开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捂住了脸，泪水夺眶而出，现在双手泪水与泥土混在一起，脏兮兮的。

宋棘瑟维…我…

瑟维·勒·罗伊：………

瑟维·勒·罗伊：没事了阿棘…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