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1

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莫道晚想，想了半天没有想明白。

宛若丁香染血，那抹猩红像尖刺一样贯穿他的双眼，狠狠刺向他的心尖。

是因为他对她的疏于照顾吗？

是因为列兹尼克短暂的离开？

都是，又或者都不是。

莫道晚阿声…

她已经无法再开口回应了。

因为二十多年前她母亲服用的转换女胎性别的禁药把她变成不男不女的存在，因为她家人的遗弃，因为社会对她的不接纳，因为无意间知情的人们对她的恶言相向。

莫道晚生活在爱中，根本无法与她共情。

是因为这样吗？

瑟维·勒·罗伊：道晚，道晚！

莫道晚？

尸体已经被医院带走了，警察在经过现场勘测和监控调取后确定言声是自杀的。

一切都尘埃落定，只有因为拥抱尸体而一身血腥的莫道晚久久无法回神。

瑟维·勒·罗伊：走，回家换衣服去。

莫道晚你有办法救她吧？

瑟维·勒·罗伊：……

莫道晚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没关系。

莫道晚梅林能让你转死为生，你应该也会，你教我。

瑟维·勒·罗伊：道晚。

莫道晚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瑟维·勒·罗伊：道晚。

莫道晚她的后事必定是我去操办，现在她就在停尸间，我随时可以带她走。

瑟维·勒·罗伊：莫道晚！

罗伊终于忍无可忍，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用力摇晃几下逼迫他与自己对视。

瑟维·勒·罗伊：人死不能复生。

瑟维·勒·罗伊：我活着仅仅是因为诅咒。

瑟维·勒·罗伊：你一直在刻意遗忘，但其实我们都很清楚。

瑟维·勒·罗伊：库特已经死了，和言声一样，他们都死了不会复活的。

莫道晚用力瞪大双眼，以此遏制眼泪的出现。

无论他这段时间过得再若无其事，无论其他人多么的不在乎。

那些他不肯承认，甚至以幻想掩盖的事实在这一刻被罗伊揭开最后的遮羞布。

莫道晚………

瑟维·勒·罗伊：不想回去就算了，但程序不能不走。

罗伊对他扔了一个清理咒，他能感受到莫道晚身上的魔法波动十分剧烈，可不敢让他在这时候使用魔法。

办理死亡证明很快，拿着医院的证明到民政局去办理，一天之内就办完了。

其实可以不这么急，但罗伊似乎生怕他后悔，也可能是要以此让莫道晚清醒。

坠楼的死状凄惨可怖，莫道晚比起害怕，更多的是没有力气去再看她一眼。

她是入殓厨，莫道晚给卡尔发了消息，委托他来给她入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也算得上是一种圆满。

虽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卡尔不会因为她的身体畸形，而对她产生负面的想法。

没有葬礼，尸体是他和莫晴一起送去火化的。

早在她自杀的前一周，她就预定好了墓地，是陵园最偏僻的一角，他们选了个有美丽晚霞的傍晚下葬，至此就算是了了她的后事。

莫晴哭得很厉害，几乎是被严峻和宋棘扶着回去的，莫道晚除了最开始的反应剧烈，之后就像是处理一件很普通的工作。

陵园不接受衣冠冢。

得到这样的回复，莫道晚也不意外，只好用了点钞能力让他们接受了。

于是言声的坟旁多了一块写着“伟大的冒险家”的墓碑。

瑟维·勒·罗伊：都结束了？

莫道晚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