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1）Chapter.26 第五人格

随着锈迹蔓延，更深的恐惧终于后知后觉地占据莫道晚的大脑。

莫道晚没有带终端，但罗伊带了。

他低着头操作，没有信号联系不上萨贝达，只能触发紧急联系人，希望对方能够收到。

瑟维·勒·罗伊：道晚？

……

疲惫。意识模糊。

耳鸣盖过了熟悉的呼唤，轿厢里的光散开模糊，呼吸减缓，四肢轻盈，似乎正在沉入湖底。

昏沉。无力。

脖颈似乎脆弱得无法支撑一颗头颅的重量，黏腻冰冷的触感顺着脚踝，钻进宽松的睡裤，爬上小腿；从指尖没过手掌，绕着手腕缠上手臂；贴着腰攀上胸口，圈住脖颈，又向上延伸。

没有痛苦。似乎只是在做一个安静的梦。

湖面波光粼粼，隐约可见莹蓝的光一点点地被湖水蚕食。

“晚上好。”

是谁？

“你应该遵守规则。”

他意图张口回应，但声音被带着海腥味的粘稠物堵回，窒息和呕吐的本能令他的胃抽搐着。

粘稠物的低温使它进入食道的动作更轻易地被捕捉，如生锈齿轮般的大脑被强制启动，意识落后半步，但身体已经剧烈地挣扎起来。

瑟维·勒·罗伊：醒醒！

罗伊不断拍着莫道晚的脸颊，萨贝达紧紧攥着他的双手不让他伤到罗伊或者他自己。

胃部依旧在抽痛，令人作呕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皮表，罗伊外套上常带的香水味似乎都带着一点海的腥气。

瑟维·勒·罗伊：道晚？还好吗？

奈布·萨贝达：没挣扎，应该是醒了。

莫道晚看着轿厢里熟悉的暖光，总算是清醒过来，借着罗伊扶着他的力坐好。

奈布·萨贝达：怎么回事？

莫道晚…不知道。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过程又意味不明，他根本没法向他们解释。

莫道晚库特呢？

奈布·萨贝达：我在楼下遇见了生管老师，老师说库特梦游，他会看护好，让我回来睡觉。

莫道晚……

莫道晚哈？

………………………………

意思是受伤的只有莫道晚。

第二天他就在睡和醒的两种状态之间来回转换，所幸言声见他要睡，便把书和作业带到客厅里，放任他在床上摆烂。

等他拖着疲惫的沉重的身体出来，宿舍里只剩下罗伊躺在沙发上，言声的书被他拿来盖脸上挡光。

莫道晚睡觉怎么不回房间去。

瑟维·勒·罗伊：怕你睡醒找不到人。

莫道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拽过被他大腿压着的坐垫扔在地上，盘腿坐着开始翻桌下的零食。

瑟维·勒·罗伊：昨天，你看到什么了？

莫道晚什么看到什么？

莫道晚看着手里的四包虾条梗了一下。

瑟维·勒·罗伊：你挣扎得很厉害，我摁不住你。

罗伊把书拿下来，扔回桌面上。

瑟维·勒·罗伊：还是萨贝达过来了才摁住你，不然电梯里的监控将会留下你三拳打爆我脑袋的血腥影像。

莫道晚我记不清了。

莫道晚把肉松面包拿出来放到一旁，剩下的乱七八糟的零食都装回袋子里，塞到桌下。

莫道晚好像是在湖里，还有什么东西缠着我。

瑟维·勒·罗伊：进你嘴里了？

莫道晚应该是吧，就感觉胃很难受。

罗伊点点头，没有解答，起身拿走他手里还没拆封的面包。

莫道晚？？

瑟维·勒·罗伊：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出去吃点。

莫道晚这么大方？

瑟维·勒·罗伊：我向来很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