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2）Chapter.168 第五人格

莫道晚在车上又睡了一觉。

潮湿的。

阴冷的。

莫道晚在梦里冷得打颤。

雪白的长廊看不见边际，仿佛置身一个广阔的雪白的空间，但莫道晚只摸索一番，就发现这是一条双向的走廊。

有水从墙根渗入，并不影响墙壁，它们像玻璃一样，被一点点注入水，水很快流到他的脚边。

莫道晚不得不选个方向往前走。

水越渗越多，莫道晚只能加快脚步。

水逐渐淹没他的脚面，他便跑了起来。

快点！再快点！

长廊没有尽头，无论他怎么跑，水位依旧在上升。

水没过他的膝盖，刺骨寒意钻进他的骨头缝。

他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跑是没有用的，水涨得太快了，没有排水系统，他的结局只能是被淹没。

他跑不动了，双腿一软，坐进水里。

他感受着水位上涨，衣服被水浸透，寒意刺骨。

他躺了下来，水没过他的口鼻。

他闭上眼，等待死亡降临。

“为什么不继续前进？”

一个声音问道。

莫道晚没有回答，水的浮力使他的后背离开地面，一点点将他的头托出水面。

他又睁开眼。

莫道晚我累了。

“嗯…”

那个声音沉默了许久，才又发出一声轻笑。

莫道晚你笑什么？

“你还会提问。”

莫道晚我还活着，当然会提问。

“我的意思是，你还有好奇心，你还会有疑惑。”

“你只是累了。”

莫道晚废话，我当然只是累了。

“你还没有做好死亡的准备。”

莫道晚小心地动动四肢，从水里站起来——水没过了他的腰，但他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紧贴着他的皮肤，发丝贴在他的脸和脖颈上。

他垂着眼，有水滴沿他的睫毛滴落。

莫道晚我不想死。

“很少有生物会想奔赴死亡。”

水中生出触手，缠住他的四肢，见莫道晚没有反抗，便得寸进尺地缠上他的腰，将他彻底托出水面。

“你不反抗。”

莫道晚我没有反抗的余地。

那个声音笑了起来。

触手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暗紫色的触手湿哒哒黏糊糊的，让莫道晚有些难受。

莫道晚我还是比较喜欢毛茸茸。

“那真是抱歉了。”

水位一点点下降，他漂在水上的长发一点点下垂，贴着他的后背，落在缠着他的腰的触手上。

莫道晚你是谁？

“你终于问了。”

他眼前空间出现一条裂隙，隙中漆黑，却可见星河。

一只干枯的手从里面伸出来，尖长的指甲轻轻挑开贴在他眼皮上的发丝，有点困难，那只手索性贴上他的脸，将他的刘海全部往上捋，露出那张漂亮的脸。

“我是神的使者。”

“是生于地球，被同类划开皮肉，通过流尽肮脏血液的方式获得一丝神的力量，在时间洪流中演变成的怪物。”

那个声音说着，裂隙同步延长，直到比莫道晚的身高更长，无数粗壮的触腕从里面挤出来，将裂隙拓宽，一个穿着紫色长袍的——不，应该说是一件长着双手和许多触腕的紫色长袍，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叫‘异星’。”

“我是你苦难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