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就借她的眼，再看一次自己的战神

萧凛一行人离开了，借着庞宜之的传送法阵，匆匆消失在了弦月等人的眼前。

离别之际，叶冰裳仍然紧紧注视着弦月的身影，二人相视而望，似乎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叶惊秋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了。

澹台烬：你若实在不舍，我去将叶冰裳给你抢回来便是。

澹台烬眸色一沉，险些就要朝廿白羽下令派人了。

叶惊秋澹台烬，不是所有舍不得的人都要强留在自己身边的。

瞧着少年帝王这副急躁莽撞的模样，弦月哑然失笑。

他怎么会这样毛燥？像个执拗的孩童一般。

澹台烬：可如若哪日你要离开，我一定会将你锁起来，让你哪儿也去不了的。

澹台烬握住少女的肩膀，神色偏执又决绝，言语间尽显癫狂之意。

他似乎是在劝诱，又像是在威胁提醒。

叶惊秋你啊……

弦月温温一笑，心知少年的偏执不是自己三言两语便能教导的，最终便只是无奈的摆了摆首。

她轻轻拂开自己肩上搭着的双手，踱步来到从始至终未曾有过一句言语的黎苏苏身前。

叶惊秋我们该走了。

黎苏苏迷茫的对上弦月明透的双眸，轻轻蹙起眉梢，回过头望向那化作白骨一具的蛟龙。

她的眼神缱绻又眷恋，看起来是那般悲凉。好似她跨越了千山万水、穿过了万年光阴，遥遥凝望着那具孤独的枯骨。

弦月默不作声，似乎对于黎苏苏异于平日的反常毫不意外。

就让她借着黎苏苏的眼，再看一次自己的战神吧。

她俯身朝着冥夜的遗骸微微一拜，转而走向了在身后候着自己的澹台烬等人。

叶惊秋走吧。

澹台烬：好。

澹台烬冷峻的目光中微微流露出一抹暖意，他轻轻牵起少女的手，一步一步朝着墨河之外走去。

翩然：不是，就不管她啦？

翩然微微瞪圆了自己的一双狐狸眼，不可置信的望着已经远去的二人的背影。

她看向自己身边的叶清宇跟廿白羽，伸出手朝着驻足原地没有动弹的黎苏苏指去。

叶夕雾：再见。

黎苏苏忽的出声，晦涩难懂的目光终于从那具枯骨的身上移开。

“再见了，我的战神；再见了，我的丈夫。”

翩然：什么东西？

翩然试图拉住黎苏苏的手臂，却被少女错身避开，只得眼睁睁瞧着她从自己身边路过。

翩然：你这二姐是受什么刺激了？

叶清宇懵懂的摇摇头，亦步亦趋跟上了转身离开的翩然。

澹台烬：你怎么了？

走出墨河河底，澹台烬侧眸望向自己身旁的少女，看着她紧蹙眉梢的烦忧模样，有些慌张的询问着。

澹台烬：怎么魂不守舍的？

叶惊秋我在想，时隔经年桑酒终于肯再见一面冥夜，看见的却是早已涅槃，化作一具白骨的丈夫，她心里该有多难过啊。

那个曾经她仰慕的战神、眷恋的丈夫、亲密的爱人，阔别万年再次重逢，却已化作腐朽的白骨，消散于风中。

这世间，再无人记得上清神域明月清风的冥夜战神，只有口口相传中沉睡在墨河河底的妖蛟。

澹台烬：桑酒不是已经死了吗？她不会再看见化作枯骨的冥夜了。

澹台烬解下自己身上挡风的外衣，轻轻搭在了弦月的肩头，又小心翼翼替她系好了绳结。

叶惊秋是吗？

弦月垂眸浅笑着，银白色的月光笼罩在她单薄的身躯上，她眼中盛满了苍凉与悲悯之色。

那一瞬，澹台烬在少女的身上看到了几分神明一般的圣洁，他想，她便是自己的神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