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他死了，王有德死了，死不瞑目，这或许就是作恶多端的后果……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啊，人不可作恶过多，举头三尺有神明。

当然，你可以做错事，孰能无过？但是啊，犯了过错可一定要改，可不能文过饰非，知错不改那就是冥顽不灵。

但是刚犯了错的程序慌了，忙乱之中，她只想掩饰，反正王有德死有余辜、死不足惜……死，都便宜他了！

这样的人，就应该让他好好体会一下，被他虐待过的孩子所受过的痛苦。

程序心头的火渐渐熄灭，冷静下来之后，她觉得她应该主动报官……啊不！主动投案自首，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但是，这种事儿一旦被公之于众，她还有什么颜面面对这些信任她、爱戴她的孩子？

孩子们会怎么想？原来程阿姨是杀人犯？原来我们一直喜爱的程阿姨是这种人？啊，那太可怕了！

就在她纠结该不该主动坦白，争取从宽处理，还是瞒得一时是一时的时候，她听见了小毛子的尖叫。

小毛子就是那个头发乱糟糟的小孩，因为他头上的毛……嗯……那已经不能说是毛了，应该说是草，姑且算它是草吧……

头上的“草”总是又干又枯，乱糟糟的像个鸡窝，还是个杂草丛生的破落鸡窝，鸡都不屑于安身。

程阿姨跑到小毛子身边，小毛子哆哆嗦嗦的看着前几天还和善的王有德身下的血色湖泊，还有他黯然无深的眼睛，惊恐万状，竟是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见小毛子被吓成这样，程阿姨连忙拉走他，连声安慰，然而小毛子的尖叫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大家看见这惨状，纷纷流露出惊恐怜悯的表情。

看见大家的表情，电光火石之间，程阿姨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什么决断？瞒！

她无法接受众人知道真相后流露出的失望与哀伤。

她偷偷摸到院里唯一一台电脑旁……

她偷偷将刀深埋……

她偷偷烧毁沾过鲜血的衣裳鞋袜……

她偷偷将灰烬倒进小池塘……

她偷偷抹去一切可能会被发现的蛛丝马迹，她本来就是个聪明伶俐又细心的人，刚开始有些惴惴不安，后来那不安感就淡了。

但是，当那个有点秃头的警察先生站在她面前，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时，她心里的不安又翻涌上来。

警察看着她，忽然问:“程序？你是曾经那个在刑侦……”

话音未落，就被程序打断，“是的，是我。”

她不想听，不想听警察提起曾经的事。警察似乎也知道，就闭嘴不说了，只是又看了她几眼，欲言又止。

很快，他就不再看程序了，专心看现场。看了一会，又问程序，“你看出什么？”

程序扭头，“我不知道，别问我。”

她根本不敢直视警察的双眼，好在，谁都找不到证据，找不到一点点蛛丝马迹。

警察只能从王有德的交际圈入手，说不定是仇杀、情杀，或者因生意上的纷争而产生矛盾。

程序松了一口气，她想，警察这样查下去，一定会查出王有德所犯的罪恶，让这些罪行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