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四）

就在我转身想离开的时候，拂晓从后面扣住了我的肩膀。“小雨！”她嘴唇对着我的侧脸。“我妈妈这里也算是个中等规模的饭店了，就权当陪我，在这边帮帮忙，按月发你银子而且不影响你的其他……”这句话我是不愿意相信，也是不敢相信的。毕竟那时我与拂晓不过是一面之缘。但还是转过头去，阿姨那亲切的眼光里有些许怜爱的味道。不知是对我还是对拂晓，不过也没有必要纠结了，就在客来香，我给阿姨讲了一个大巴车上互相陪伴了7小时的故事，顺利留在了客来香，洗碗刷盘子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我手里。

初来乍到的我还很拘谨，阿姨的围裙上绣着两颗大荔枝，我姑且将她称作荔枝阿姨，这样一家不算小的饭店，全靠荔枝阿姨一双手撑着，从和面到调制馅料，从不让别人插手。不知是亲力亲为的好习惯，还是怕泄露了什么秘方。不过从她接待我的语气来听，我还是愿意相信前者。

其实已经是晚上了，不过并没有星空，可能是天气比较阴沉吧。由于一路的奔波，肚子有些饿了，却不好意思说。拂晓强迫我坐在桌子上；“妈！帮忙煮一份饺子。”我急忙摆手说不用了。但两个人似乎……都不给我争辩和推辞的机会。荔枝阿姨系上大围裙去后面忙了。我尽量让表情表现的不好意思，内心里却乐开了花。盼望着热腾腾的饺子快点上来，拂晓就在一旁坐着，有时偷笑几声，不知道是不是看见我的口水了……

一个莲花碟状的饺子盘被端了上来，银元宝一样的饺子堆叠在一起，冒着热气。“来来快尝尝！”大大的饺子盘上大有文章，边上有几处凹陷，凹陷处放的是醋，还有两碟小菜，甚至还有糖和辣椒面，荔枝阿姨还盛了一小碗饺子汤。并告诉我，平日里饺子汤都是免费的，只要脸皮够厚实就可以从早上喝到晚上。“快尝尝。”这句话是拂晓说的。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不忘向荔枝阿姨点头致谢。“Idon't！”饺子的腹部皮儿薄的几乎透明，一口一个吞下去。等到渐渐有了饱腹感，才想起要细细品尝。咬开，浓浓的汁水爆在口腔里，鸡汤汁和金针菇先滑出来，脆脆的竹笋紧随其后，竹笋的清爽甘甜吸收了肉汁的油腻，加上金针菇的点缀。不是锦上添花，又是什么？拂晓在一旁笑道；“老妈真是有心，这是客来香的招牌饺子呢……”而荔枝阿姨在一边笑了笑“第1次来尝尝鲜也是应该，觉得好吃就好。”好吃，是真好吃啊！在异乡的第1顿饭，我什么都没剩下。

荔枝阿姨的工作要被迫营业到十一点半才能熄灯打烊。早晨的饺子一般都是提前包好的，人多的时候，就苦了荔枝阿姨，一个手能赶出六张面皮，可即便是这样，还是供不应求。想到食客们张牙舞爪吃饺子的模样，我觉得荔枝阿姨的厨艺更胜伊三岁。客来香的二楼有一张临时床，应该是荔枝阿姨加上去的。

由于二楼并不是吃饭的地方，所以相对来说要宽敞许多。除了有两张床之外，靠窗的位置还有一张大钢琴，木柜的盖板还能当桌子用。上面摆着许多小饰品，手办居多，其中一只巴掌大的水晶狐狸手办，价格大概有五个零之多。“晓晓，你家好有钱啊。”她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我对那些布满铜臭味的纸张不感兴趣。”

坐了7个小时的大巴，又奔波了那么久，腿和腰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与痛苦。拂晓威胁我，如果我睡临时床的话，到了老年可能会弯腰驼背，增加许多痛苦……“所以本姑娘就勉强委屈一下自己。”她摆出一副不太情愿的表情说；“让你跟我挤一下叭。”我有些懵懂的答应，那张临时床孤零零地躺在角落里，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