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年少不是姑息的理由，无知无法偿还犯下的罪孽。”

某所初中，他站在三楼厕所外，停留不久，低头转身，下了楼梯。

从二楼厕所出来，刚巧听到外面的声响。

是他们从三楼出来了：“下次再让我们看见你，就再打你一次！”

他愣了愣，终是听着他们下了楼才出去。

被打的那个孩子还站在楼梯上，低声抽泣，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急忙捂住脸上楼去。

他怕啊，怕那些人还在楼下等着自己。

动作很快，但他还是看到了他脸上的伤痕，看起来像是很久以前的。

他看着他上了楼，没说什么，只跟去了楼上。

脸上有伤的那人原来是隔壁班的，他却好像从没见过。

也是，他性格孤僻是公认的，平时在自己班里都没有朋友，怎么会认识其他班里的人呢。

“他们为什么打你？”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只是看着那个人掩面抽泣，然后突然问道。

语气平淡，仿佛已见惯了这种场景，就算是问，也并不真打算知道答案。

“没什么原因，他们看不惯我。看不惯我脸上的疤。”

那人抬起头来，尽带嘲讽。

他没什么反应，“嗯”了一声后问道：“没告诉过老师吗。”

不是问句。

“呵……告诉老师有用吗？放学时间，谁能作证。‘为什么只打你不打别人啊’……”

“曾告诉过吧。”

听了这话，他脸上竟有了些许动容，仿佛想起了什么。

“……是啊，在以前的学校被欺负惯了，第一次就是傻傻的告诉了老师，当时请来了家长。”

那人抹了泪，眼中竟闪过憎恨与悲凉。

他还记得，当时的对话呢……

“他们都只是孩子，平常闹闹而已，没事的。”

“对啊，你看，这不没受什么伤嘛。”

“这次就这样，一定要好好教育孩子，为什么只有你们发生了冲突？别的孩子怎么没事？”

突然只剩沉默了。

有伤的那人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站在了他对面。他知道他被打的时候，眼前的这人一定看到了，但他什么都没做，没阻止，没救他。

他能看出来，这人没那么懦弱。

不得不说，他做了个正确的选择。置身事外。

“那次之后，他又来教训了我一次，威胁我说，如果我再告诉老师，他就杀了我……呵。从那之后，我就一直忍着受着。”

他听了这些终于有了表情。

他笑了。

“有个帮你报仇的机会，你要不要？”

他摸了摸自己的伤，突然也笑起来：“说真的？”1

“当然。今年多大？”

“十三。”

“跟我一样。”

“能用刀吗？”

“你随意。”

某所初中，三楼厕所里，一男生的脸被划伤，其余三人被殴打。

“真的只是打打闹闹啦。”

“我们没想做什么啊，我们都还只是孩子而已。”

办公室里，一个脸上有伤和一个满脸冷漠的人这么说。

仿佛那真的不是他们做的。

路上。

“你脸上的伤？”

“自己划的。我污蔑了他，说是他划伤的。他被退学了。”

他一笑。

“我们会有报应的吧。”

“反正我们都还只是孩子。”

两人一起笑了。

嘲讽的笑。

少年十三，百无禁忌。

如是我闻，姑妄听之。

年少并不是姑息的理由，无知无法偿还犯下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