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梦醒

天已大亮，好冷。

初春的早晨，自然是冷的。窗子像是不小心被风吹开了，正呼呼地往里面灌风。

还是好困啊，不想起床，她把被子蒙过头，打算继续睡下去。

下意识地探向身侧，身旁空无一人，仔细感觉，却好像还有余热。

平常他比她都还爱赖床，怎么今天这么勤快？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的困意全无。

走下阁楼，她看到了正在准备早餐的房东太太。

“早哇，玛利亚太太。”

“早啊，小兰。”

“那个，请问您看到我先生了吗？”

“嗯，他很早就出去了，难道他没有跟你说吗？”

“没事，我睡得太沉，他没叫醒我。”

她默默坐下，咬着吐司片，一下一下地嚼着，表面毫无波澜，心里却莫名地慌了起来。

她掏出手机，拨打他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怎么会……

他说过的，他明明说过的，再也不会一声不吭地离开她，可是他还是走了……

无数次的得而复失，她已经不再有哭的冲动，只是鼻子还是酸的厉害，心口那个地方还是隐隐作痛。

走上阁楼，她这才反应过来，他的东西已经全都不在，她轻抚小腹，除了她肚子里他的孩子，他什么都带走了。

而她却并不恨他，她现在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拿什么来恨他呢？

日子过的飞快，快到她感觉未见日出却又是日落。

直到那一天，房东太太突然跑了过来，拿着她的老式收音机，激动地敲开了她的门。

“小兰，你先生是不是叫工藤新一。”

“嗯？”

“……那个，对不起，但是……”

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毛利兰打开许久未用的手机，却发现当日头条就写着他的名字。

“《致敬英雄，工藤新一，在黑暗中牺牲的光之子》”

光看到这个标题，她的脑袋就嗡嗡作响，不会，不会的。

新闻附带的视频却自动播放了起来，主持人正用着慷慨激昂的声音做着演说。她已经听不清了，只呆呆看着医疗队从火海中带出一个面目全非的人，她清楚地看到他左耳别着的助听器。

那是她的爱人，她未出世孩子的爸爸，她的新一。

眼泪模糊了视线，她抽泣着，忘情地哭着，感觉世界都崩塌了。

每次她都只能在他冲锋陷阵，流血破皮后知道他做了什么，她多希望能够和他一起，替他承担任何苦楚。

如果能够有机会重来一次，我一定会陪在你的身边，守护你，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