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玖章 寒林幻境

“我是初代冰皇，也是你内心的投影，”少年依然面不改色地看着叶空，“我期待你有一天可以改变主意，去向神明发出挑战，但你始终没有改变过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

少年注意到叶空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稍稍有些迟疑，随后便将目光移开，闭口不言。

少年不明白叶空为什么不肯正视自己内心的意愿，不肯做出反抗，他是最向往自由，最向往有人可以理解自己的想法。这个问题，就连叶空自己也无法弄清楚吧！？

他已经被这样束缚了多少年？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内心封闭，慢慢地变成对你百依百顺的傀儡。你若问他他反抗过吗？他为自己争取过吗？有，但也仅此而已！

就是因为他的内心里已经进行过成百上千次的斗争，所以他才会分化出两种人格。一个人格想要让你为自己争取属于自己的人生，想要帮助你摆脱这世道的限制，活成自己的样子，一个人格想要让你心甘情愿地服从一切程序化的安排，久而久之，你也不知道自己原本是什么样子，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你只相信你自己，也正是因为这样，你才从一开始就没有看出潇子晋的动机，而且被祂骗得很彻底，以幻术著称的暗棂族（Le Sombre Protoss）神祇——玄之，心术也是了得！”

“这么说……这里是……”

少年看出他终于开窍了，或者说他终于开始质疑这一切了。

“幻天·寒林中的最高术法——幻境！这里虽然是幻境，但一切都是真的，祂的确逆转了时间，所以祂自始至终都没有骗过你！”

叶空开始有些怀疑，不过现在更多的是释怀。

他没有像少年想的一样留下悔恨的泪水，然后趴在少年的怀里，好好地哭一场，或者是在这里了结自己的生命，和这些做法比起来，他现在略显得有些积极，或者说，有点积极过头了。

其实从叶空进入到这里开始，一段遥远的记忆渐渐从他的脑海中浮现，那是久到他的第七感都无法帮他衡量的记忆。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但这些记忆真实到让他无法怀疑。

这样纯净的冰霜，这样透骨的寒冷，是祂在千万年前就对他使用过的。冰锥刺入他体内的时候的痛感，也是那么的让人熟悉。

“寒冬飞龙……在哪里！？”

叶空似乎突然想起了他来这里的目的，先前跟他说过的一番话自然也没放在心上。

话虽如此，不过，想要在这片冰原上找到寒冬飞龙，哪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水镜·离幻！”

随着此术的发动，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样子。不再是寒风呼啸的冰原，也没有寒冷幽暗的山洞，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冷色调的宫殿。宫殿中的六个柱子刻有龙纹，宫殿上的王座旁，站着一个白发的男子，男子身穿黑色复古燕尾服，衣服上有白色花纹。

这种服饰一般上是在正式场合出现的，他现在正赶上对方在商议大事吗？还是说，祂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来参加冰皇的葬礼的？

叶空注意到男子身旁，一个被冰封在水晶棺里的少年与站在自己旁边的少年有些相像。男子看着它，就像在欣赏自己的艺术作品一样。

不过乍一眼看去，冰封在水晶棺的其实是寒冬飞龙。现在寒冬飞龙在对方手里，冒然行动就会伤害到寒冬飞龙，况且现在，叶空并不知道这水晶棺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叶空，好久不见！”

男子转过身来，紫色深邃而清澈的双眸几乎要把叶空的内心洞穿。

“从你来到这里，苏醒，再到遇见冰皇，时间已经过去一大半……不知道…你有没有找到心中的答案呢！？”

叶空惊了一下。

时间已经过去一大半！？为什么…为什么我根本没有察觉？这里恶劣的气候条件让我无法判断真正的时间……这不可能！就算没有太阳和月亮，被称为第七感的时间感觉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察觉！

叶空看了一眼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难怪从一开始我就感觉到有些奇怪。这里是寒林幻境，幻境，也就是空间，是要比时间更加可怕的存在。进入到幻境中，我的任何感官都会受到影响，无论是所见，所听，所感，我都无法判断是真是假，久而久之，一切都是真的亦是假的。幻术虽然没有一些毁灭性的招式威力大，但这些招式专门是心智的克星，我们普通人进入幻境，没有多久就会迷失，那么，以幻术为生的祂，是否也是虚假的存在！？

叶空很高兴可以在他临死前见到祂的真容，这个声音他很陌生，但是他的记忆告诉他，祂就是他一直在等待，一直要寻找的人，也是一步一步将他送进深渊的人。

“潇子晋…不，玄之，请你告诉我，你将血液注入我的体内，又使用你的法力帮我压制魔龙之力，到底是为了什么！？”叶空问道。

“人类一直都在找寻永生之法，延长寿命……”

“但是生死轮回是无法打破的自然规律！”叶空似乎要把千万年前的怨气都要释放出来，今天他就要弑主，“因为你没有感受过，对于生命的消散也只是冷眼旁观，所以你才不会参透，更不会懂得短暂生命的美好！永生给你带来的，只有彻入骨髓的孤独！”

“你体内的力量已经开始向你的心脏处蔓延，神血能为你带来多长时间？还是，麟洹可以帮助你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