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篇》完结
在之前去写《魔族篇》的时候,尽量就是以轻小说思路来写,所以我尽量给各位安排happy ending,但是因为《天魔篇》是另外一个思路,就不再是所谓的happy endi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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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篇的思路是什么?就集中在我在第四十二章里面分享的小故事:
某一次,斯大林把自己的儿子叫进办公室,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你怎么敢自称斯大林?我都不敢自称斯大林!那个在电报上、墙上挂着的、电台里面的,才是斯大林!”
注:斯大林是个姓氏,名字叫约瑟夫;斯大林的次子叫瓦西里•朱加什维利,本名瓦西里•斯大林。
当时我问读者,读者的回答是他的儿子太骄傲,太自负。
很遗憾,答错了,或者说理解太浅;这个故事揭示的现实是:创造人造的神。
通俗理解,“斯大林”这个名字,是苏联的官方机构公众号,斯大林本人是无权使用这个账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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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重新回顾一下整体故事:
黑暗界和万神域的博弈,延伸到了玉龙国世界,于是就爆发了魔族入侵。
但是黑暗界的入侵,侵犯了玉龙国原住民和万神域的利益,于是万神域也下场干涉,双方陷入了对峙状态。
再到后来,拓跋弘毅背叛了元始天魔,和轩辕黄帝达成了和平协议。但在万神域和黑暗界看来,这份和平协议是绝对不允许的,但又因为惧怕对方的力量而不敢轻易下场干涉,所以只能以暗中行动的方法,比如渗透,培养叛军势力等手段,进行软博弈。
那么拓跋弘毅和轩辕黄帝,魔军和联军,就处于斗而不破的状态,两人都在踩钢丝,走着微妙的平衡。
直到黑暗界再一次入局,彻底改变了形式,玉龙国彻底倒向万神域,新的局势形成了。
而问天和铁心,就是在这个新局势中成长起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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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和斯大林的故事有何相同之处?
这我就得问各位读者:到底是元始天魔让东方铁心变得冷酷,还是残酷的现实和政治条件,逼迫她变得冷酷?
到底是朋友的惨死、民众的牺牲让南宫问天变得无情,还是民众的热切期望,让他变得无情?
这就是我说的:人造神,为了符合现实,而要对人进行重大变革。
我再次提起拓跋弘毅,提起他创造的死尸问天,其实就是这个寓意:当你面对残酷的现实(比如死尸问天)时,你不能再考虑道德,不能再考虑情感,你必须服从于现实,服从于利益,服从于大局,去做你需要做的事情。
比如东方海阁,它是东方铁心的家,但在东方铁心摧毁了元首宫之后,南宫问天就必须表态,否则民众不会跟着问天去抗击魔军,所以必须要用炮火打击东方海阁,哪怕那里的百姓是无辜的,哪怕那里的贵族只想站在高岸上置身事外不参战。
比如丧尸问天,东方铁心要杀他,太简单了,她的实力远在丧尸问天之上,但拓跋弘毅压根就不是检验她的力量,而是逼迫她动手——只要开了这个头,铁心就会迅速变得成熟。
这里我用了一种方式,那就是把现实中无形的考验具象化成一个具体的事务,比如丧尸问天。如果我给你讲现实的问题,比如关于斯大林的问题,要记住,苏俄政府继承了沙俄的体制,继承了沙俄的议会制度,即苏维埃议会——但苏维埃议会是个超级平权议会,议员们做事不一定强,但嘴炮打的最六,最困难的就是作出有效决断。但国家不能停摆,于是苏联很自然地抛弃了苏维埃议会,回到了标准的官僚化政府。
于是最奇怪的一幕出现了,苏联必须嘴上喊广泛民主,实际行集中式精英民主——这就是现实,因为苏维埃议会没能力制定国策,这个任务很平滑地交给了官僚化政府。
那么为了不违背民主,该怎么做呢?简单,只要宣扬领导做的都是对的就行了。那么就是造神,列宁,斯大林,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当然从事后角度看,不能说一切,但大部分都是对的),那么就应该听他们的。这就是所谓的人造神,为了符合现实利益,为了克服矛盾,必须塑造人间真神,然后拿神的理论给自己背书,然后去执行。
这就是斯大林所说的:“我都不敢自称斯大林,那个电台里面,墙上挂着的,才是斯大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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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总是那样残酷,问天和铁心,说到底也是轩辕黄帝和拓跋弘毅的实验品,只是这句话没有说出来而已。
丧尸问天的考验,让铁心的内心解开了某种可怕的禁忌,让她下次下手就不再有那么多道德负担。拓跋弘毅一直在冷眼旁观着,看着铁心的成长,但他很快意识到铁心心中不可能的理想主义——第八章,在船尾上,铁心问道:“我们不会成为敌人,对吗?”其实她内心还心存一定的幻想。而问天也不愿意捅破这层纸,所以回答道:“应该。”
冷酷的铁心,既是现实的,又是极其理想的,她天真地认为,能凭自己实现三国的内部整合,能凭自己实现玉龙国世界的独立——这难道不是幻想吗?在整个冷战过程中,真正说得上独立自主的国家,一个巴掌就能数出来。
埃及总统纳赛尔,是天降猛男吧?在埃及历史上,够伟大吧?第二次中东战争,成功抵抗了英法联军,收回了苏伊士运河吧?
然而,各位要清楚,第二次中东战争,埃及的胜利,有一半甚至更多,是大国施舍来的。与其说是埃及抵抗了英法联军,倒不如说是新兴帝国,美国和苏联联手拆解了英法的旧帝国殖民体系。
玉龙国世界,就像这个星球上无数小国一样,人口不多,国力微小,但不少国家战略地位重要,不得不被迫卷入大国博弈。他们不是不想独立,不是不想拥有自己的主权,但是他们没有能力去掌握自己的命运,缺少军队,缺少装备,缺少工业,缺钱缺资源。他们能做的只是左右摇摆,在夹缝中求生存,祈求大国的怜悯;或者是用武器捍卫自己,赢得荣誉和尊重。不过后者寥寥无几,前者数不胜数。
这大概就是悲剧,也是铁心心中无法实现的理想主义。只是在强烈的悲观现实主义下被掩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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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说,轩辕黄帝和拓跋弘毅在粉饰太平,在装模作样,其实他们是在踩钢丝,维系着微妙的和平——但这就是现实,他们也曾反抗过,他们也想掌握自己的命运,但他们不是我们,我们国家在最衰弱的时候依然有4亿人口和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国土,依然能诞生出拯救中国的无数伟人,有了伟人+国力基础,就有挽救的可能。他们有伟人,但没有国力基础。
轩辕黄帝和拓跋弘毅很快意识到铁心的不足,也就知道铁心的未来就是死路一条,便押注在南宫问天身上。那么,现在的铁心就成了死尸问天,成为了对南宫问天的考验。他们要把南宫问天培养成一个合格的领导人,培养成一个完美的工具。
这就是悲惨的现实,所谓的领导人,必须要被培养,必须要变成合格的零件,才能嵌入整个系统。问天去北境,去拯救他的挚爱——他的挚爱不是铁心,而是玉龙国、玉岛国的子民,他既是联军的实际领袖,又是铁心的爱人,但前者身份逼迫他放弃后者,在这种情况下,他的选择几乎是百分之百确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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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再深入一下,
铁心坐在魔帝位置上,她也是在勉强维系着魔族内部的平衡,主战派、保皇派和保守派依靠她勉强达成和平,可她一旦离开,这种和平就立刻土崩瓦解。
同理各位想想问天是不是也面对着同样的困境,我虽然没写,但各位完全能想象。
魔族内部的矛盾,既是推动着整个国家向前的动力,也让整个国家时刻处于被撕裂的危险中。拓跋弘毅很清楚,他执掌1000年都没有解决这个矛盾(当然也没必要解决这个矛盾),只是有意识地引导者。那么他也就能断言:没了自己的帝国,因为内部矛盾而分裂毁灭,只是时间问题。
他不是料事如神,世界上没有真正意义上料事如神的人物,他只是洞悉现实,了解问题的关键,看似料事如神,其实只是年龄太大,对太多的事情洞若观火。
因此,如果说《魔族篇》是正义战胜邪恶,和平战胜斗争的简单故事,那么《天魔篇》就是一个刻骨铭心的痛苦故事——每一个走上高位的人,都不得不变成自己曾经痛恨的模样,牺牲自己的人性,换来自己的理性。
这个位置,无论是魔帝,还是元首,亦或者是别的代名词,既是诱惑,又是牢笼,更是地狱。
不再有道德,不再有原则,一切为利益服务,一切为现实服务。
这就是可喜可悲的现状,可悲之处在于南宫问天和东方铁心,可喜之处在于这样的人还是少数,我们中的大多数人,没必要也不可能接受这种可怕的命运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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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创作思路
值得注意的是,问天死了。和铁心死在了一起。
那么轩辕黄帝和拓跋弘毅的计划其实失败了,他们精心培养的后继者(问天)没能完成考验,而是用自己的生命,坚守了自己的原则,独自扛下了所有——但他们的计划其实又是成功的,按照这个旧体系,会培养出更多的轩辕黄帝和拓跋弘毅,一代又一代,会继续玩平衡,当墙头草;除非大环境改变,否则像问天和铁心这样的理想主义者,恐怕只是昙花一现,然后被历史抛弃到角落里面。
如果做个生动形象的描述,《魔族篇》是过去,是简单的童年;《天魔篇》是赤裸裸的现实,是现在,那么即将出场的《冥界篇》,就是充满未知的未来。
世界不是一成不变的,只是对于人来说,历史的变革太缓慢,人的寿命太短浅。《冥界篇》,未来又何去何从,谁知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