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冒险

当然现在最麻烦的，还不是那个检察官，而是出去以后怎么办。他几乎可以肯定，看到这则保释新闻的那伙人，一定会盯上他，甚至可能现在就在拘留所门口等着他。如果不赶紧想个办法，自己拿不到想要的东西不说，还可能等不到日落就进了某个填海的集装箱。

看来只有那个办法了。他想到这里，忽然一阵冷笑。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过来，九条的种种安排背后真实的目的，就是要让他走投无路，只剩和她合作一条生路。他真是恨这个女人恨到咬牙切齿，可是现在，他没别的路可走了。

“请等一下，出去之前，我要再见九条检察官一面。请务必和她联系一下，就说我有非常重要的讯息必须当面和她讲。”

“是什么消息啊？”讯问室的小门立刻被打开了，九条玲子仿佛从某个神秘空间冒出来一样站在他面前，而桥口则站在她背后，“你现在就可以说。”

这个女人果然早就算好了，衣笠的心里更恨她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九条即便真有九条命也早已拉去火葬场了。可现在他却不得不堆出虚伪的笑容，讨好地对她谈合作条件，他的性命可是全掌握在这个女人手里。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王牌，所以他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投降然后把真相和盘托出。赌徒的心理就是如此，只要没输光，就总幻想着一把翻本。

“检察官小姐，也许你已经猜到了。我就是你之前负责的那个案子里麻田玲的外遇对象。”

“嗯，是的。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不过我可不打算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没兴趣听，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到了。不过，我想你已经去过那个地方，什么也没找到不是吗？”

“你说的对。我很清楚，黑社会开的赌场，对外公布的都是假地址。”

什么赌场？身后的桥口一下子听糊涂了，衣笠不是在网上赌博吗？但是她也明白，九条检察官每一步做法都一定有其用意，她只要默默看着学习就好。

“我可以告诉你那里的位置，不过——”

“你搞错了，衣笠。我目前还没打算问你这个，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对我说实话。毕竟，那里还藏着你梦寐以求的东西，你怎么舍得把它拱手交给警方？”

“女人，你连这个都知道了么？”衣笠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那东西是我的，谁也别想碰！”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我可以和你做笔交易，到时候我对你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不能拿到靠你自己。”

“你说的当真？”衣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里有这么多证人，我可以说话不算数吗?”九条指了指周围，“不过，你必须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我只要能战胜妃英理，至于别的东西，我不在乎。”

老师，你这么做也太冒险了。这是公然和犯人做交易，妨碍司法公正啊。如果被举报，你的前途就全毁了。难道打败妃律师对你而言就如此重要，不惜赌上整个人生吗？

桥口几乎就要出言阻止九条的行为，但是话到嘴边她又忍住了。不知为什么，她始终认为，老师绝不是这样的人，眼下不妨再静观其变一段时间。

衣笠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现在他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

“我可以告诉你，麻田光当晚确实是蓄意谋杀了他的妻子，而且我有证据。”

“证据在哪儿？”九条迫不及待地发问。

她努力了这么久，付出这么多，冒如此大的风险，就是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