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行和下行

不过柯南目前对银行倒不是很感兴趣，他更关注扶梯上的情况。

二三楼间的扶梯上已经站了不少人。上行的那一台人比较少，除了柯南和小五郎，只有四个人：一个戴着耳机、手机放在兜里、打扮很新潮的年轻女孩，正在兴奋地用耳麦和人讲电话，看她面色微微泛红，嘴角上翘，一副甜蜜的表情，对方多半是她的男朋友，记得这里的四楼有家电影院，估计是和他约好了去看场电影，散场后再去吃夜宵；一个西装革履、腋下夹着公事包、面容略带忧色的中年大叔，看他紧盯着银行的眼神，十有八九是财政上遇到了些困难，去银行办理业务的；还有前方的一对男女——

咦？这对男女有点奇怪。明明并排站着，距离还挺近，却没有牵手也没有交谈，彼此看都不看对方一眼，到底他们是不是认识的呢？难道是刚吵架了？可是如果是吵架的情侣，怎么还会站得这么近，而且看他们的肢体语言，也不像很生气的样子。眼睛是自然平视前方，并没有刻意回避目光交流。莫非他们本就是陌生人？也不太对，陌生人之间如果不是周围太过拥挤，就应该保持安全的社交距离。这两个人间距实在太近了，而且扶梯上明明有很大的空间，何必非要挤到同一层阶梯上呢？

柯南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仔细观察起这两个人来。他这才注意到，跟他们瘦削的面部轮廓和颈部相比，身体的躯干轮廓似乎是太大了些。那两件风衣也是长得不成比例。

一定是在里面藏了些什么！他忍不住想靠近些看看。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身后方向投下了两个很大的阴影。回头一看，又是两个人，一男一女，不远不近地站在他下方稍远处的同一级阶梯上，正好挡住了整个扶梯口。不同之处在于，这两人似乎没什么特别的衣着打扮，都是普通的运动装。但是，那裤子的口袋里——是手机吗？那也不用左右两边口袋各放一个吧。就是说，一定至少有一个口袋放的是别的东西。等一下，说起来，这扶梯上行的速度怎么越来越慢了？我都看了这么久，早就该到三楼了。还有那边的下行扶梯——

柯南又朝旁边的扶梯看去，那上面人数比这边多很多，大约十来个人，大部分都在三三两两地交谈着，从听到的内容不难判断，他们都是看完电影从四楼出来，正在意犹未尽地讨论剧情和人物。只有一个人例外，那是个大约四十岁的中年女性，虽然容貌身材都很出众，但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还是很明显。她单手提着一个大挎包，里面好像装了些刚买的东西，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扶手，面色有点紧张，又有些阴郁，两眼紧盯着前方的下行出口，好像巴不得赶紧离开这段扶梯一样。

柯南也来不及去想这个女人如此奇怪的表现到底是何原因了，因为他注意到了另一个情况：这边这四个人站的位置，从上到下间隔的长度正好比那边下行梯上人流的长度长一点。

如果这不是凑巧，如果，后面那两人就是观察好了下行梯上乘客的站位，才配合前面那两人的位置上来的，如果，这扶梯是从他们一上来开始，就在以无法察觉的频度缓缓减速——

大叔还在自鸣得意地吹嘘他的马经。

那个中年女人额头已经冒汗了。

似乎有几个人对一部电影的好坏起了争执，说话声越来越大。

前面的两个人所在位置的延长线就要超过下行人流的队尾了，而后面那两个离队头还有一段距离。

前后方靠近下行梯一侧的人都在转身，双手按住了扶手——他们是想跳过去！

不好！

砰，随着一声闷响，扶梯两端突然开始冒出火花，接着整台装置发出难听的怪响，把所有人卡在中间，停止了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