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目标和本能

枪声停止后很长一段时间，小五郎仍然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是因为不敢动，而是他已经紧张地动不了了，事实上，这段不长不短的时间里，他都是在靠当刑警练出来的本能反应行动。

直到空调系统风向改变，周围的烟雾被抽走，视线渐渐清晰，耳边又传来柯南和目暮的呼唤声，他的知觉才恢复正常。

之前十几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开始慢慢回想。

由于事出突然，加上劫持者当中许多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他们中间不少人没来得及戴上面具。而小五郎则凭借着自己的敏锐嗅觉和应变能力，在混乱发生时，迅速扑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歹徒，将他放倒后，夺去了他的面具、手枪和消音器。

“大家都待在原地，不要乱跑，等候警方救援！”他一边趴下一边朝周围大喊着，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句话是多余的，因为大部分人根本跑不了多远。

小五郎明白，既然警方释放了麻醉气体，明显是决定强攻，用武力解决问题。

此时大楼内已经传出了零星的枪声，应该是戴上了面具没有倒下的歹徒在和警方的闯入人员交火。他的经验和受过的训练告诉自己，这种时候最好不要乱动，因为敌我难辨，如果跑到交火区域，随时可能被不知哪一方射出的流弹打死。

但是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毕竟在大厅里还有不少歹徒，随时可能威胁人质的生命安全。所以小五郎匍匐着迅速找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躲藏起来，给手枪装上了消音器，同时观察着周围的情形。现在这种形势下，虽然无法保证百分百的准确，但为了自己的安全，只能假定所有还在站立移动的目标都是敌人，无论男女一律击倒，哪怕有误伤无辜市民的风险，也顾不得了。好在这风险并不大，人质没有面具，跑不了多远就会昏倒在地上。

照着这个标准，小五郎很快锁定了几个目标，一枪一个放倒在地。这些人身上都有毒气罐，为了确保毒气不会泄露，不情愿的小五郎也只能瞄准头部确保一枪毙命。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老实说，他开枪无数次的手这回有点发抖。

楼里的烟雾越来越浓，能见度也在下降，小五郎发现自己要寻找目标变得越来越困难。直到他看到了手机屏幕的亮光，同时他夺来的手机也收到了一条短信。

没错，那里就是稻田威所在的地方。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枪。他知道，这是生死一瞬间的事情，一旦开枪，稻田威一定也会发现他的位置，而且会立即判断出躲在角落射击的人绝不是他的同伙，因为他们都去攻击主控室了。就是说，只有一次机会。

虽然责任重大到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犹豫不决只会让局面更糟糕，甚至失去挽回的可能。所以他稳住准星后，毫无迟疑地扣下了扳机。

子弹准确命中，稻田威一声都没有哼就倒在了地上。尽管不少言行饱受非议，但毛利小五郎从不会让目标从眼前错失。

“毛利君，这次你可是帮了大忙了。”

冲到小五郎身边的目暮一边感激地拍打着毛利的后背，一边招呼警员赶紧把地上的人质先送走。而放松下来的小五郎则一下子瘫倒在地上，要两个人搀扶着才能勉强站起来。柯南看到这里的情形，也不禁从心里暗暗赞叹着叔叔高超的枪法和过硬的心理素质。不过比起这个，现在他更关心另一件事——稻田威的手机通话记录。

他必须知道，是谁告诉稻田小五郎叔叔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