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35）

米歇尔的金光对他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了，只能是杯水车薪。

​米歇尔有些搞不懂嘉柯想要干什么了，便只是垂眸看着他。

嘉柯兀自抹去嘴角的鲜血，“米歇尔，我死后，没有下辈子了吧？”​

“啊，的确没有了。”​米歇尔耸了耸肩。

“是吗，也好。”​嘉柯轻笑了一声，抬头，望向那华丽的穹顶，“也好。”他疲倦至极地闭上了眼，良久后才睁开，本就有些黯淡的金眸显得有些空洞。

“我挺喜欢你的，米歇尔。”​嘉柯忽而轻笑，望向他，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也挺喜欢你的，小家伙。”米歇尔自然地接过了他的话。

嘉柯眨了眨眼，随后笑得灿烂了些，“也好。”他轻声呢喃了一句。

这样也好。

人还是不要太过贪心了。

嘉柯记得很清楚，他的交际舞并不是捷莱文教的，是他的父王教他的。

就在这个宴会厅，只有他们父子二人。

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来的从容不迫，他想，他应该不算太聪明，毕竟，总是踩到他父王的脚。

可是，那没有关系呢，他的父王爱他，甚至是无底线地宠溺他，他可以在他面前肆意妄为。

可惜了……

嘉柯眨了眨眼，随后看向了一旁，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后便朝着宴厅外走去。

他给菲克西放了婚假，守在宴厅外的是黑翼骑士团的副团长之一。

​嘉柯就像没看见他一样，自顾自地朝着书室走去。

“午安，捷莱文老师。”​

“午安，陛下。”​

“您看起来精神不错。”​嘉柯的心情似乎很好，捷莱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也点了点头，“多谢关心，您看上去也好多了。”

“哈，好嘛，这里也没有别人啦，老师。”​嘉柯被捷莱文的话逗笑了，肩膀松懈了下来，略显随意地在一旁的书桌边坐下，单手支着头，在笑。

​只有他们师徒二人，就没有必要说那种场面话了，毕竟，他的状况如何，捷莱文自己有数的。

“我是说真的，陛下。”​捷莱文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非常认真且平和地回复着。

“嗯？”​嘉柯稍怔。

“你看上去精神好了不少，有点先陛下还在时的你的样子了。看起来，你似乎想开了什么。”​捷莱文静静地看着他，嘉柯与那双宁和而深邃的眼睛对视一瞬后便闪开了，看了眼就就在自己身边的米歇尔，眼眸微弯，“瞒不过您，老师。”

“……”​这次轮到捷莱文愣住了，他记不清上次看到嘉柯这般鲜活的样子是什么时候了，或许是先陛下还在的时候。

像一个活着的人，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情窦初开，鲜衣怒马，肆意张扬……

少年人应该配得上这世间最美好的词汇。

​“想开了很多事情。”嘉柯轻声说着，“如果能再早一些就好了。”稍稍有些不甘地语气，捷莱文看着他，这不像是会出现在嘉柯身上的情绪。

他从不后悔，从不回头。

“不过，这样也好嘛。”​嘉柯歪了歪头，语调轻快，是释然和洒脱。

​捷莱文走到他面前，抬手，像从前那样，捋平了他微翘的头发，与他对视，想要说什么，却忽然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