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18）

“啧。”​斯塔看着嘉柯渐渐远去的背影，脸上再无懒散之意。他推了推眼镜，弯弯绕绕，到头来还是得还啊。

​算了，不归他管。不过，嘉柯啊，也该去看看捷莱文老师了。

​东郊很荒芜，站在那坑坑洼洼的小路边，一眼看去，全都是半人高的杂草，其中，有一座不起眼的小木屋。

嘉柯慢慢朝着那木屋走去，木屋的门半掩着，里面没有人。

嘉柯在那门前站了一会儿，随后又抬头四顾​，最终，他看见了远处的那一道黑影。

嘉柯朝着那边慢慢走去，很快的，他就看见了那个算不上陌生的老人。

灰白的头发看起来有些杂乱，一大把灰色的胡子，灰蓝色的眼睛，总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他无数次轮回都归于此，想是有什么执念在此吧。

​那老人正在认真擦拭着一块一人高的墓碑，嘉柯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没说话，只是看着那块墓碑，上面刻着一种他不认识的文字。

很奇怪，他一个都不认识，却又觉得无比的熟悉。​

“你来了。”​老人不知何时转身看向他。

“您好，捷莱文先生。”​嘉柯眨了下眼，回神。

“你好，孩子。”​老人看着他，眼中是一片慈祥。

“……”​嘉柯怔了一下，他没有想到会有人这样称呼他，孩子啊……嘉柯忽然轻笑了一下，“捷莱文先生，您可以告诉我，这墓碑上写了什么吗？”

“一个，可怜孩子的一生。”​捷莱文闭了闭眼，随后又回头看向那墓碑，“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王国，他们的王贤明睿智，但他终究是走向了迟暮，王国开始腐败。最终，他死在了战场上，尚且年幼的皇长子担起了这个国家。他与他父亲不同，他是一位暴君，他在位八年，最终因突发疾病而死。他的弟弟继承了王国，从此，王国走向了昌盛，比他父王在世时，更加昌盛。这里，就是那位暴君的墓。”捷莱文看上去有些悲悯和痛心。

“听起来，捷莱文先生似乎并不认可这个故事？”嘉柯歪了歪头，在他眼里，捷莱文的灵魂是白中带金，有些许黑色的杂质。

这是个好人，但曾犯过错，也做过极好的事。

“孩子，你知道那位暴君在位期间都做了什么吗？”捷莱文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像是在回忆什么久远的事情。

“什么？”嘉柯也是抬头看去，被雾霾笼罩的天空，看不见一丝光亮。

“他杀了所有对王国有二心的人。他的父王从没有将他立为王储的想法，因为他是个早产儿，先天体弱。”捷莱文轻叹，“他十二岁继位，二十岁死于凛冬，那一日，整个王国的白玫瑰都为他盛开。”

白玫瑰啊……

嘉柯忽而笑了，“敢问先生，那位暴君叫什么？”他的声音轻到几乎无法让人听见，空灵得好似从远方传来。

“嘉柯。”

​嘉柯的笑容一下子变得无比灿烂。

好极了，米、歇、尔。​

“阿嚏！”​米歇尔忽然打了个喷嚏，他忍不住看了眼那紫黑色羽毛笔，如果他没感知错，那羽毛笔上的力量，有一瞬间的爆发对吧？

​啧，他得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