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20）

“……”​英特莱伯爵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他也算是和嘉柯熟悉的，毕竟，他深得先国王重用，他见过幼时的嘉柯，也见过先国王提起这个长子时那如何也藏不住的骄傲和宠爱。

或许正是因为见过，所以才没有在嘉柯走上暴君的路的时候站出来反抗，只是失望，选择了中立。

“值得吗，陛下？”​英特莱伯爵开口后才发现，他的嗓音有些哑，“值得吗？”他原本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长大的，更别说他出生在皇家，哪怕被贵族夺权，他也依旧能够享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值得吗？

​“当然值得啊，圣空值得。”嘉柯轻笑，“英特莱伯爵，算是看在我父王的份上，帮我几个忙吧。”

“不必如此，您是陛下。”​英特莱伯爵轻叹，瞧，这个孩子根本就没变。

“如果英特莱小姐和菲克西有意，请您不要阻拦，另外，请您在不远的将来，替我照顾小嘉。”​

“陛下，您……”​

“后一个条件，算是我以兄长的身份提的，可好？”​嘉柯打断了他。

在嘉德罗斯面前，他永远都只是兄长。

​这是英特莱伯爵所无法拒绝的。

嘉柯想要身边的人离开泥潭，想要圣空有一个好的未来，想要嘉德罗斯前途坦荡。

他很贪婪。

“时候不早了，英特莱伯爵回去休息吧，我让菲克西送你。”​嘉柯起身，天边已经泛白，他要赶紧回去才行，不然又要被斯塔骂了。

​嘉柯走后，菲克西朝着英特莱伯爵走来，英特莱伯爵未动，菲克西也不催促。

良久后，是一声疲倦的轻叹。

“你听见了吧。”​

“……无论如何，在下都只听从命令。”​

​“还好，斯塔不在。”回到房间的嘉柯松了一口气，兴致不错地将手中的那朵玫瑰放进了桌上那空着的花瓶里，“米歇尔，可以让它不要凋零吗？”

“如你所愿。”​米歇尔垂眸看着他，那透明的灵魂岌岌可危。

莫名的，他有些不太乐意了，不太乐意这个灵魂就这么消散。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执着。”米歇尔也没打算藏着掖着。

“什么？”​嘉柯抬头看向他。

“你为什么，对这个国家这么执着？”​

“这个啊，非要说的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呢。”​嘉柯弯了弯眸，“大概是向往书中所说的那些民间俗事，大概是想保护那不曾见过的美好。而且，我可是王族，守万民供养，自然该护佑他们。”嘉柯放下了手，看着那玫瑰，“可惜，我还是没能做好。”

可惜了，他终究是，做不到他父王曾经做到的那些，他没有时间去做了。

“你已经足够好了，小家伙。”​米歇尔无端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他分不清那情绪是什么，但他做了他想做的。

​米歇尔落地，单手揽着嘉柯的肩膀，有些不着调地将下巴搁在嘉柯肩上，“若不是你，这个国家早在三年前就该结束了。”

“告诉我这个，不违反规矩吗？”​嘉柯怔了一下，随后失笑。

他好像，也不是太糟糕。

​“当然不算。”天堂他说了算，规矩自然也是他说了算。​米歇尔有些无赖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