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干净的人

青瓷的声音平静而认真。

“为了活下去而努力耕作的人，都是最干净的！”

青瓷：（要感谢种出粮食的人。）

青瓷：（他们，才是一切的基石。）

说完了这句话，青瓷就摆手告别。

她折返回去。

而在青瓷的背后。

那位村民不禁愣在了原地。

之前，他没见过外面来的巫女。

村民没什么文化，不太懂怎么形容青瓷给他的感觉。

村民：（就是一副很高贵的模样。）

村民：（又像雪花一样洁白。）

极不寻常。

他们自己的守护巫女——枫大人——是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那么熟悉。

她不会嫌弃乡里乡亲的村民，也是正常的。

可是？

村民：（这位巫女大人……？）

村民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身上的泥和水，再看看地里的苗。

他陷入了迷惑。

还有一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感情中。

许久。

村民露出一个踏实的笑容。

接着，他就继续埋头耕作，将这间奏抛在脑后。

生活总要继续的。

不管怎么说，平淡安乐，就是最好的回报。

……

“村庄改名？”

“这样对桔梗姐姐不公平。”

“但如果停滞不前，对你也不公平。”

“——或许吧。”

“哪有什么或许不或许的，人们说或许，要么是她完全想不明白，要么就是她不想明白。”

“……”

枫：（何必刨根问底呢？）

“想知道为什么？明明也不关我的事情，别人也未必记住我的好，反以为我多管闲事了。”

“你都明白，怎么还执迷不悟呢？”

青瓷笑了一笑。

“我明白一个道理，人的生命，果然是很脆弱的啊。”青瓷摇了摇头，继续说：“不。不止是人类的生命，植物的、动物的、妖怪的，甚至是所谓神明的，都不是那么坚韧的东西。”

神明，有所谓迭代一说。

青瓷总觉得很奇妙，这代代轮换下来，祂难道还是祂吗？

不过——

哪怕是不能迭代复生的人，这日子一天天下去，谁又能说那人还是当初的那个人呢？

青瓷说着心血来潮的话语，这莫名其妙的感慨，让枫不明白她的来意。

“你为什么来这个村子？如果是为了那个的话，现在已经知道得很清楚，完全可以返回了吧。”

“我同你确实不是一路人。我没什么必须、不得不要做的事情，也没什么理所当然要去做的事情。”

“既然知道……”

青瓷：“因为我是由自己做主的人。”

“美德，比如勇于担责，可能存在积极的一部分，但它不该成为我的枷锁。”

“世界上这么多人没有美德，这么地方不讲美德，我想，总是有道理的。”

“你讨厌四魂之玉。你希望它不出现在世上，不到达村子里。”

青瓷推理了一下，四魂之玉出世不久，乱过一阵，玉莲和自己聊过一二，还特意避开躁动的地方。

再联想桔梗的死亡和四魂之玉的吸引力，恐怕不无因果关系，她有点明白了。

“自己的愿望不能靠别人实现。”

青瓷：（更别提只是一件物品。）

青瓷摇了摇头，说：“我是来毁掉它的。”

枫：（还是不信吗？）

“那你可以走了，它已经不存在了，和桔梗姐姐一起烧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