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天道（一）

即使有慕天的帮忙，澜沧境的阵法依旧不是很顺利，他们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这阵法能对抗化神境的黄严，而慕天作为化神境的大能原是有能力打败黄严的，可是他为救江澄损了一般的修为，又在苍辉山受伤，不是一时半刻能恢复的。

而月食之夜已然越来越近，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无奈之下，几人只能一试，开始在苍辉山布阵。

布阵当晚，江澄在房内打坐，慕天的说辞和当日他在雷劫中窥见的一丝天机不断在他脑海中回响。

这个世界灵力已近枯竭！

他们这些修士再无飞升可能！

而他当日悟道之时却并未见神！

那么多年来飞升的“神”在何处？

神是否真的是轮回，是因果，天地之法？

若所谓修仙真的只是一场“骗局”，那么又为何要终止这场“骗局”？

......

太多的疑惑在江澄心中回荡......

突然一声娇笑在他耳边响起，那声音近极了，仿佛贴在他的耳边。

江澄猛地睁开双眼，房内除了他再无他人，仿佛刚才听到的声音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但他显然不这么认为，那声音太真实了，他皱眉打量着房内的每一处。

突然，眼前的景象开始起了变化，桌椅、屏风、博物架......房内的物品渐渐开始扭曲，最终江澄出现在了一片浩瀚无边的星河之中，无数闪烁着耀眼光芒的光球在有条不紊的流转，这场景与他悟道之时是如此的相似。

江澄定了定心神，开口道：“阁下何人？”

灿烂星河中发出万丈光辉，渐渐凝成一个人形，长发飞舞，衣袂蹁跹，似有日月星辰全部印于她的衣摆之上，华光灿灿。

“你不是已经感悟的到我的存在了吗？怎么还问我是谁？”朱唇轻启，声音华丽而庄严。

“你......”江澄的声音不由得有些发涩，“你便是神？”

“呵呵。”那女子轻轻一笑，“你们人族有时是这么称呼我的，有时也称我为天道。”

“千万年来那些飞升之人......”

“皆是我。”

“何意？”江澄心中虽有猜测，却不敢确认。

“我是这世间秩序，天地法则，是维持天地运转的力量，江澄，所谓神，所谓天道，无七情，无六欲，无私情，无自我，只是一道力量而已，你已经悟到了，不是吗？”

“所以，这条路的尽头果真是一场空？”历经层层劫难，飞升成神，最后只是化身为维持天地运转的一部分力量？江澄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女子轻轻摇头，“看来你还未放下自我。”

“若是连自我都放下了，人还如何......”江澄的话戛然而止，他突然发现自己说的已然不是人了。

“你也发现了，我并不是人。我以为你悟到了我的存在，便应该知晓的。”

江澄静默着没有说话。

那女子轻笑，一双眼眸浩瀚深邃：“若不能将自己看做是与这天地一般的存在，便会生出私情，人有私情，妖有私情，魔有私情，仙有私情，都不可怕，因为与天地相比他们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凡事皆在因果轮回之中，可是天道是超出因果的存在，是掌管天地之法的存在，翻手云，覆手雨，若我一旦有了私情，爱也好，恶也罢，都是对万物的不公。所以若想成神，必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