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可怜人

眼看清珊越看越气愤，胸口大幅度起伏，似乎下一秒就会撕了手里的纸张，我响指一打。

菲洛：我已经切断了提审室的各种监控设施。

我倚到椅背上，掌心朝上示意她说话。

清珊：你胡说！

清珊腾的一下站起来，双手撕扯着手里的纸张。

清珊：不是她！是我！是我！

我静静地看着她，看着白纸黑字的碎片从她手中撒落，如同仅存的希望尽数落入地下。

清珊：她不是凶手！她不应该是凶手……

一张碎片落到我面前，我看着掩面坐下的她，右手拿出一个U盘。

菲洛：你撕了也没用。

菲洛：我早就备份了好几份。

我把U盘紧紧攥住，身体微微前倾对清珊说道。

菲洛：我来只是想问，这些是不是真的。

菲洛：澄檬……到底是不是凶手？

泪水从她指缝溢出，呜咽的声音回荡在清荡的提审室。

我听着这些声音，心情却是分外平静。

明明真相已经出来了。

我却仍然不敢接受。

还要坚持来问清珊。

菲洛啊菲洛，你真他妈会犯贱。

要找真相的是你，现在不相信的也是你。

清珊：她是凶手。

清珊：但那又怎样？

清珊两只手握在一起抵着额头，一句反问问出了我的心声。

对啊，是她又怎样？

清珊：你们是不是只会死板地追求真相，半点不考虑别的问题？

她抬起头，眼睛里带着红血丝。

清珊：你们半点不考虑受害者的心理，因为你们根本不在乎！

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双手拍到桌子上，完全是失去了所有要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清珊：你们不在乎受害者的感受！所以是你们！是你们造就了现在的澄檬！

清珊：你知道从澄柠失踪之后澄檬是怎么过得吗？

清珊：她没日没夜地学习只为了能靠近澄柠一步！再靠近澄柠一步！她以为这样他们就能喜欢她，就能像对澄柠一样对她！

她脖子上青筋暴起，全身都在颤抖，像是共情到了澄檬的痛苦。

清珊：可是他们没有！他们没有！

清珊：他们像恶魔！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她就是一个替代品！她可有可无没有人会在乎她！就是他们！是他们一点点把澄檬推向了深渊！

清珊：他们死了！是啊！死了！他们该死！他们本来就是魔鬼！他们的归宿应该是地狱！

菲洛：所以你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抬头看着她，眸子里满是冷血。

她似乎一下子瘫软下来，踉跄退后两步，瘫坐到椅子上。

我没有说错。

她们本来就是同一类人。

所以能共情。

所以惺惺相惜。

所以她才会给澄檬顶罪。

因为她在澄檬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更看到了比她还大的希望。

清珊：对……我们都是可怜人。

她扬起头，看着水泥制成的屋顶，窗外的光线洒到她的鼻梁上，反射出一丝光亮。

我没有说话，攥着U盘的手一点点捏紧。

我们都沉默着，为了同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