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使访韩（七）

紫兰轩，推开门就看见卫庄板着脸站在门口，着实吓了韩非一跳

卫庄：我要引见一位朋友给你

不容拒绝的语气

韩非：你这么神神秘秘，到底要我见的人是谁啊？

卫庄：一个，很久未见的朋友

韩非：莫非，鬼谷纵横的另一位，已经在城里？

只是猜测，却让卫庄停下了脚步

韩非：你的右边鞋子上有好几道擦痕，应该跟右手习惯用的那几招剑式有关

韩非：而且身上还有这种碎屑，边城望楼横梁架构独有的楠木

韩非：你在那里和人打过架了

韩非：应该不是和七绝堂切磋

韩非：你气息略有急促，能让你这样，对方必定是个高手

韩非：但心跳有力，所以不是生死相搏，而是切磋较量，棋逢对手的兴奋

韩非：而且我认识你这么久了，你这人根本就，没有朋友

韩非：所以你要给我认识的人，一定是位故人，并且大有渊源

韩非：综上所述，只有你的师兄，秦国首席剑术教师盖聂才对

韩非：话说，你到底赢了没有？

多余的一问，在卫庄的眼刀下，韩非识趣的闭上了嘴

跟着卫庄，韩非很快就见到了盖聂

一样的推门就是印入眼帘的板着的甩脸

若不是衣着相貌不一样，韩非真要以为自己看到了卫庄

盖聂：在下盖聂

韩非：盖聂先生，初次见面，剑未出鞘就已经让我受伤了

盖聂：此话，怎讲？

韩非：卫庄兄要我见一个人，我问是什么人，他考虑了一下，说是一位朋友

韩非：我跟他认识这么久，整天卫庄兄长、卫庄兄短，还老请他喝酒，他从来都没有把我称为朋友

韩非：你说，这是不是在我心口狠狠扎了一剑

可惜，在场的是盖聂和卫庄两个高冷脸，并没有人接韩非的话茬

韩非尴尬的咳嗽了几声

突然就有些想天南星了

韩非：你们两位，不亏是师出同门，好像每次我想活跃一下气氛，都会冷场

盖聂：鬼谷传人，也可以成为九公子的朋友吗？

盖聂开口，却是在给韩非下马威

韩非：那是自然

盖聂：九公子师从小圣贤庄荀夫子，又对鬼谷传人称兄道弟

盖聂：但是在阁下《五蠹》一文中，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两句，可是历历在目

韩非：原来，先生的致命之剑是在这里

韩非一副中剑的样子，可盖聂不吃他这一套

一旁的卫庄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韩非这才认真起来

韩非：百家学说，亦有分野

韩非：如同鬼谷绝学，分为纵与横

韩非：儒，分为腐儒和王儒

韩非：侠，也有凶侠和义侠

盖聂：请指教

韩非：腐儒一味求圣人治天下，轻视律法的疏导

韩非：如果必须一年四季都是晴天才可以五谷丰登，以此治天下，忽略了人性的善恶，未免不切实际

韩非：侠，为仗剑者

韩非：凶侠以剑某私欲，义侠以剑救世人

韩非：孟子曰：虽万千人，吾往矣，乃是儒之侠者

盖聂：看来九公子对剑，也颇有研究

韩非：在两位面前论剑，岂非贻笑方家

韩非：庄子有一篇《说剑》，倒是颇得我心

盖聂：愿闻其详

韩非：剑，分三等

韩非：庶人剑，诸侯剑，天子剑

韩非：行凶斗狠、招摇过市，为庶人之剑

韩非：以勇武为锋，以清廉为锷，以贤良为脊，以忠胜为铗，为诸侯之剑

韩非：以七国为锋，山海为锷，制以五行，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举世无双，天下归服，为天子之剑

盖聂：九公子所主张的严刑峻法，也是一把治世的利剑

韩非：乱世重典，法可以惩恶，也可以扬善

盖聂：剑是凶器

韩非：剑，也是百兵之君子

韩非：剑虽双刃，关键，却是在执剑之人

良久的沉默，盖聂向韩非行了一礼

盖聂：请

简单的一个字，但韩非知道，盖聂这一关，他通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