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出云（2）

传说，十月的时候，岛国的神明都会离开各自所属的地区，来到出云集合。

于是，岛国其他地区的十月都称为神无月，唯独出云之地，名为神有月。

——

“先生还在睡吗？”

“是的，御主。”

漫长的沉默。

“你们都离开吧。”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沉稳，泰然，仿佛当年那个冒冒失失的小孩终于长大。

“先生，我知道你醒着。”

少年的语调不疾不徐，光是音色就令人惊叹不已，那是天生的属于歌唱家的嗓子。

而邹九黎也知道，少年的歌确实唱得好听，哪怕是乐器也没有哪个是少年不会的，只不过少年最擅长的还是古瑟。

因为他在少年面前最开始展现的是古琴。

“先生，你既然任由凤凰火和魃童带你过来，就应该是已经愿意见我了。”

少年又进了一步，光是听声音就知道，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过一臂。

“既然这样，你现在这么做，是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的意思吗？”

本来还想着这么多年过去这小孩是不是终于稍微有点长进的邹九黎闻言直接笑了。

原本阖起的眼帘睫毛微颤后就像是拍翅的蝴蝶忽的展开，露出宛若蜜糖般的琥珀色眼眸，勾起的嘴角宛若是在轻嘲，语气却透着对不成器后辈的愠意。

“你要是又想被我打个半死，可以试试。”

“真不公平。”

少年叹道：“分明那几个少年也怀着和我一般无二的心思，先生偏就对我这么心狠。”

邹九黎轻嗤了声：“他们可没胆大到去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想要把我关起来。”

少年自知理亏，便也不做声了，竟然就一副坐等邹九黎发落的姿态，闷得邹九黎心里一口气愣是不上不下。

“你既然知道他们的心思，应该也不会不知道我的选择吧？”

邹九黎冷笑：“要是把你的心收拾干净了我们以后还能当个师生，还有——别把你的情感和精市的混为一谈。”

“你的行为从头到尾都和爱无关，充其量也就是个艺术家对缪斯的执着。”

虽然已经过了好几年，但是哪怕是现在想起来当初的事情，邹九黎都还是手痒地想揍人。

真不知道这小子哪里学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本来只是想看看这小子到底打算干什么，结果最后玩囚禁那一套——

讲道理，他血脉上的那些家伙都没敢关他禁闭，就这么一个他一只手都能收拾的小崽子，竟然还敢偷摸干出这档子事。

本来还以为这几年过去了人能长大一点，结果该幼稚的劲儿那是一点没少，不然也不会干出这种借车劫人的丢人事儿。

深呼吸了几下以免自己情绪上头把人揍得参加不了明天的练习，邹九黎交叠双腿，硬生生把简简单单的公交车座坐出了一种睥睨天下的氛围。

“安倍出云，你这个打招呼的方式可真别致啊。”

邹九黎语气端得是慢条斯理：“我可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对网球感兴趣了——怎么？觉得阴阳术太简单了不够你研究，所以跑来网球场找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