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约定

那是在越前龙雅被越前南次郎收养的第三个月发生的事情。

那些热衷于找他麻烦的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接了和儿童相关的委托，并且盯上了刚好符合条件的越前兄弟，比起普通的拐卖要更加过分一些——

他们打算用小孩子来试禁药。

想要制作出成瘾性更高，但致死率大大下降且成本越低越好的，能对灵气复苏后的人们也一样可以作用的精神性禁药。

那种药的简称是一个如果说出来就会被和谐掉的词，如果失败的话孩子死了就死了，如果成功的话可以收获一个被药物侵蚀，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反抗的傀儡。

那是邹九黎在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发火。

“邹……大……叔……？”

或许是因为年龄更大些吧，原本应该和越前龙马一样昏迷到事情结束的越前龙雅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然后就看到那个站在他们面前的人影。

就像是在地狱中肆意绽放的纯白玫瑰。

“嗯，是我。”

邹九黎一边感叹着这小孩醒得真不是时候，一边转身的同时又甩了些许袖剑过去，姿态从容优雅地仿佛只是在应付一场本就为他而召开的宴会。

金属质地的银色箭矢宛若尖尾雨燕般眨眼便结束了这场本就一边倒的战局，微弱的、从狭窄而高的窗户透进来的天光似乎是皓月的赠予。

“别怕，那些把你带走的家伙已经晕过去了。”

谎言。

但无所谓。

毕竟这种时候要是对小孩子说真话那才会被骂吧。

邹九黎理直气壮地想着，表面上温柔地就像是天使一样——虽然这个天使行走于地狱。

月光就像是同谋般小心将那些黑暗掩盖，邹九黎半蹲下来将知觉还未完全复苏的越前龙雅抱住，“那些家伙在之后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你只需要继续安心地睡就好。”

“很累吧？刚刚似乎见你在做噩梦——别怕。”

仿佛有魔力的声音。

温和的、慢条斯理的、循循善诱的——

明明刚从睡梦中惊醒得越前龙雅忽然又感觉到了困意。

强烈到无法忽视，但却又舒服地让人像是被柔软的云朵包围，只让人想要就这么沉浸下去，连一点反抗的想法似乎都无法升起。

很安心。

“邹大叔……”

孩童的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意思到的依恋与信赖：“谢谢。”

谢谢你能出现在这里。

“这种事有什么好谢的。”

邹九黎轻叹了口气：“你要是真的想谢我，那就给我安安全全地长大。”

已经有一半的意识踏进睡梦的男孩声音有些含糊，正在慢慢阖上的眼眸已经逐渐看不清视线里的形物。

闻言却发出了笑：“然后……保护你吗？”

“是啊。”

并不。

邹九黎嘴上说着哄小孩的话，心里却对自己的回答不以为意。

不会有那种时候的。

那种需要孩子保护的时候。

“那就……约定……好……了……”

越前龙雅的声音已经开始逐渐变小。

最后停留在越前龙雅记忆里的，只有邹九黎清冷但令人安心的拥抱，和那从青年身上散发的清幽花香。

——长大之后，大叔交给他来保护。

就这样，约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