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四章

越妃笑的，连说话的声音都颤了一下，“我与她相识几十年，便结仇几十年。”

现在可是当着凌不疑和程姎的面，越妃也丝毫不做遮掩，“她泼过我热汤，我撒过她铁钉，有一次，她还诓骗我出门，让我险些遇了贼匪。”

越妃很直接的评价霍君华，“她这人，满口谎言，蛮横无忌，若非看着霍翀兄长面上，多少人想痛打她一顿。”

程姎更是心疼的看了眼凌不疑，她家子晟这都是什么命啊。

有城阳侯那种人品卑劣的阿父，还有这种性格的阿母。

凌不疑能长成现在这样，还没长歪，可太难得了！

凌不疑的神色依旧丝毫不变，沉静深晦，仿若风平浪静的海平面，也不知底下有没有暗流涌动。

“正是啊，”汝阳老王妃看向越妃，“既然如此”

“如此什么如此，”越妃高声打断她，“即便她人品再不堪，也是个好母亲，从来没对不起过凌家！”

文帝侧身，胳膊架在案几上，手支着侧脸继续看戏。

越妃说起这事，脸上满是嘲弄之色，“霍君华寻回来时，瘦的皮包骨头连我都认不出她了。即便这样，兵荒马乱，缺衣少食，他们母子流离失所，霍君华省下口粮给子晟吃，这才熬了下去。”

越妃沉着脸，“那时候凌益在哪里？霍君华对凌益情深意重，从头到脚帮扶凌家。可凌益呢，他正张罗着要迎娶继妻了！”

“她没有对不住子晟，子晟也不能对不住她，去讨好什么淳于氏！就是凌益发话也不行！那淳于氏也不是个好东西！”

说完，越妃抿了口素酒。

“叔母，”越妃语调平平的说，“我劝你还是悠着点，别为了护着她，把自己给折进去了，你若是再为淳于氏说话，我就要评论评论叔母您的功绩。”

越妃神情不咸不淡的威胁她，“下回，我可不会再遣开众皇子公主了。”

汝阳老王妃又没动静了，彻底下不来台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宣后终于不再当隐形人了。

宣后端庄的笑着打圆场，“你们提及过往，我也插不上嘴，如今这段饭也算散了，待会儿，我们去奉先殿，祭奠霍氏全族。”

宣后邀请越妃，“阿姮妹妹，你也一起吧。”

“不然呢，”越妃朝着宣后颔首，夹在宣后和越妃中间的文帝，姿势变了。

越妃越过文帝，笑盈盈的宣后说：“我出永乐宫，不也正是为此吗。”

说完，越妃的目光落向了文帝。

文帝眼神变了变，该自己收尾了，“哎呀，今日这事闹得。”

汝阳老王妃被派人送了回去，程姎被指派和太子妃一道，去准备祭奠所需的各种流程事务。

也算是让程姎提前进入角色，跟太子妃学习学习。

程姎没机会和凌不疑私下聊聊，不过，今天她收到的信息可太多了。

首先，最关键的是，越妃和霍君华有私仇，还是大仇。

泼热汤=毁容，撒铁钉=落马，女娘出门遇贼匪，后果就更不必多说了。

那么，越氏和霍氏也算有仇。

小越侯在孤城一事中的动机，又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