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

万里归途⚠️

邻居故事。

——

成朗送她来时，女孩人已经走了。

来不及，早就来不及了。

她被家属堵在走廊，人很多，成朗挡在她身前。

“方医生！”

她毕业实习的时候就是在这家医院，兜兜转转回到这里，当时带她的是朱老师，也是现在她的同事，她一直叫他师傅。

朱医生大她好几轮，鬓角生了些许白发，听到消息就匆匆赶来。

“先别着急，主任这边都是向着你的。”

嘱咐她几句，便去同家属交涉。

成朗一直陪她到第二天早上，又提了早饭回来，两人在走廊凑合一顿。

……

换班的同事那天在另一个病房有事，没注意到女孩这边响了好久的报警器，几个小护士匆匆忙忙赶到，人已经快不行了。

几个人都有责任，她被停职留薪，算是给她休假。

在家里躺尸，一个星期没有出门。

成朗偶尔敲门给她送路上随手买的水果炒货，她也是只开了门，就不去管他。

开始的几天晚上，她怎么也睡不好觉。

一闭眼就是血淋淋的病床，女孩惨白的脸。她束手无策，救不了她。

本硕博连读了整整八年，一摞摞书里她找不见答案。

……

医院安眠药是按半价开给她的，又送了几盒维生素。

办公桌上的文件堆成一座小山，同事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目送她离开。

又是几天不见成朗。窗外还下着小雪。

‘扣扣扣’

“来了。”还能有谁？不就是……

成朗背着一个大大旅行包，穿着齐整。

“你这是……”

“走啊！”

“干嘛去？”

“带你找答案去。”

前一秒在家，下一秒就在机场了。

裹紧了大衣，正是大年三十，人并不多，只有成朗他们一群人较为扎眼。

“别看了，让带家属。”

“啊？”

穿着黑色大衣的中年男人看向她，又看了看旁边的成朗。

“宗老师。”成朗听声转过头，两人打了招呼。

“诶。”

“结婚了吗？”

“还没……快了。”

“抓紧点吧。”男人摸了摸口袋，掏出一盒烟来，走远了。

迷瞪着成朗。解释吧，这回让你解释。

成朗却怎么也不转过头来看她。不解释。

……

拿着水杯等在公共饮水机前。

药片儿静静躺在杯盖里。

那几天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即使累了也只是迷迷糊糊闭着眼，脑袋里总在想事儿。

她临走前明明拿了一整盒褪黑素，现在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叮’

水开了。

成朗走过来，从她手里接过水杯。

“一会儿上飞机好好睡一觉。”

“……好”

……

她第一次走进这里，第一天就是朱医生带她来查房，踏进病房，被眼前的情景愣住，病房里的空气很沉闷，安静的可怕，昏昏欲睡的病人，向死而生……

白大褂被消毒水的味道浸泡，手术室里仪器滴滴答答的响，手上沾满鲜血。

她害怕。

突然惊醒，摁亮手机屏。

北京时间凌晨

“怎么了”

动作太大吵醒了身边的成朗。

“做恶梦了？”

“……嗯”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要飘走。

“没关系，梦都是反的。”

隔了很久，她才回他。

“成朗，你说……我还能当医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