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化病：差事

宿沉星同卫帝闲聊了些东西，刻意地提起韦怀澈这个名字时，对方明显怔愣了片刻，随即才想起，这不是当初下令要缉拿的人物吗。

但是他表现得十分信任和放心，完全不像是一个多疑暴虐的君王，还挥了挥手。

“爱卿的奏折朕已将看过了，就按你说的法子来办吧。”

卫西风在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后，转移了在淑妃身上的注意力，对谈话明显更加专注起来。

他最初只是通过兰风了解到了一些关于朝堂上的事情。

而后来跟在国师身边后，则更加清楚往日不知道的东西。

对方似乎并没有把他养成一个废物的打算。

实际上，除了需要练习刀术之外，卫西风的课业十分繁重，只是他从前过着更苦的生活，也不知道普通孩子是怎样学习的。

所以完全感觉不出来不对劲，即使他心中隐隐约约有些察觉，也不能完全明白国师培养他的力气之大，让旁人眼红歆羡不已。

如今太子谋反一事涉及的人几乎全被国师掌控，除了叛逃在外的韦怀澈和已经被宣布死亡的庞家军。

而这些牵连进来的人，按照卫帝的性情，自然是全部处死，以儆效尤。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

这样的场面是卫西风不想看见的。

国师的折子上写了什么？

正当他思索的时候，谈话的中心却蓦地转移到了他自己身上。

“既然如此，殿下还不快谢恩？”

什么？！

这句话来的突然，少年的绿眼睛里是明显的意外和疑惑，他下意识地看着国师，希望对方能给他答案。

可惜国师没有重复的耐心，透过面具给了个嫌弃的眼神。

情绪一向浅淡的男人，旁人的蠢只会让他决定换下棋子，在面对少年犯蠢时，他烟火气更加重些了，少有的耐心全都给了这位殿下。

皇帝坐在上面对他投来观察，仿佛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完全地纳入了某种考核似的。

这种关注同国师一样居高临下，充满商人般的计算。

但卫西风相应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面对国师时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情绪，到了自己的父亲面前，统统化为了不满、反叛的逆向感情。

就像是年轻的狼看着已经垂垂老矣的首领，它弓着脖子，阴影里的双眸里藏满了野心。

卫西风起身向那完全陌生的父亲道谢。

“可是......”

他还想借口推脱来试探一下皇帝和国师的意图，却忽然想起了国师最厌恶他故作谦逊，掩饰意图。

为了不惹怒国师，卫西风还是选择了直接接受他们的安排。

“儿臣一定不负陛下期望。”

“朕拭目以待。”

这件事情其实并不难办，跟着刑部和锦衣卫按照律法一并处置了便是。

然而这很可能是国师想要十一皇子进入权利中心的一步棋。

因为一旦开了个头，那么接下来让十一皇子进入朝堂拥有个职位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这样的待遇，足以让所有人羡慕妒忌了。

“恭送十一殿下，国师大人。”

直到卫西风跟在国师右后方离开皇帝的宫殿好久以后，他才开口，此刻语调倒是减少了平日里那份可以卖乖的样子

平静中透着切实的疑惑。

“大人为何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