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升沧海（9）

“……你干嘛要护着霍君华。她她……”虽然其他人都退下了，但是汝阳王妃仍然不敢肆无忌惮的说起前尘往事，毕竟她还顾忌着凌不疑。

“叔母啊。”越妃无奈的叹口气，道：“我跟霍君华还用得着你挑拨离间吗？！我和她认识几十年就结仇几十年。她泼过我热汤，我洒过她铁钉。

她这人，满口谎言，蛮横无忌，若非看在霍翀兄长面上，多少人想痛打她一顿。

说起来，她还多害我一次，那年诓骗我出门险些遭了匪贼。”

越妃和霍君华之间的恩恩怨怨，君瑶只大致听凌不疑提过一嘴，至于具体是什么情况，她还真不知道。

听着越妃的指责，君瑶悄悄观察着凌不疑的脸色，但是凌不疑依然是面色沉稳，她丝毫看不出任何。

“正是正是！”汝阳王妃见越妃开始数落着霍君华都不是，兴奋的连连点头。

汝阳王妃：“既然如此……”

“如此什么如此。”越妃轻蔑一笑，“就算霍君华人品不堪，淳于氏也是个贱货！

叔母，您还是悠着点，别为了护着她，把自己给颠出去了。”

“你怎能这样说一位公侯夫人？”汝阳王妃与淳于氏交好，自然不乐意别人说她的坏话。

“哟，您对淳于氏还真是情意动天哪。”越妃阴阳怪气道：“行，您就一条道走到黑吧。

不过，您少来宫里指指点点，您还没这个分量，不然我还得来‘思念思念’叔母您。

不然……下回，我可不会遣开众位皇子公主了。”

汝阳王妃心中气愤，但是她又不敢怼越妃。

她知道越妃的脾气，越氏一族，当年也是为了文帝登基部落巨大贡献的，更不用说文帝对越妃的情谊。

殿中剩下的人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越妃以及老汝阳王妃身上，但是君瑶却一直在注意皇后。

只见皇后沉默的坐在阴影处，安静透明，仿佛殿中发生的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看见这样的皇后，君瑶不得心中感叹：可怜人！

今夜，若是没有老汝阳王妃，想必皇后应该是很高兴的。

皇后这一生所求的不多，无非是丈夫儿女在旁。

文帝和越妃之间，皇后自认为她是插不进去的，或者说她也没想过要插进去。

她只想着，只要皇帝心中有她一丝一毫的地位，愿意与他撰一段夫妻情分，这便够了。

可惜了，如今这一切全被汝阳老王妃毁了。

经过这一场宴会，想必皇后更加清晰地认识到，她与越妃的不同。

关于文帝未登机之前，那些遥远而又漫长的时光，全部都是越妃陪在他身旁的。

因此，每每谈及往事，皇后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

她羡慕着他们，但同时，心中也未必不是有怨的。

因为越妃的到来，这场宴席终究是以汝阳王妃败北告终。

家宴结束之后，太子妃一脸呆滞的送汝阳王妃回去。

君瑶也到了休沐的时间，她今天晚上可以回程府了……

在离开之前，君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这宫殿。

一个是自年少时就陪着自己共患难的朱砂痣，另一个又是温柔贤惠，同样身不由己的白月光。

君瑶很好奇，今晚文帝究竟会选择在哪一个宫殿入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