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

所有的记忆都变得越来越远,虽然痛苦并未大幅度的减轻,但是我的心里一直明白,我们的曾经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记得小时候我们曾是村里的三剑客,最喜欢待在冯郅的超市前闹来闹去。男孩子总是静不下来,要命的闹腾,经常惹得冯郅拿着零食连哄带骗的赶我们走。反而让我们几个觉得,只要在冯郅超市的门前大喊大叫,就会得到奖励。想想那时候的日子真是柔极了。

我不喜欢回家,可以天天往姥姥那里跑。她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永远都不会发脾气,永远都会在乎我。只有待在姥姥身边,我才能感受到那种被当做掌上明珠的滋味。从小我就不喜欢爸爸,因为他对我来说除了是一个高大的影子,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的童年他自始至终全部缺席。以至于每当写作文,写到有关父爱的题材,总是让我很难下手。

冯郅也是一个善良的人,每一次爸爸好不容易回来,莫名其妙的和妈妈大吵大闹的时候,冯郅都会站出来。在小时候的记忆里,冯郅一下子能把疯狗似的爸爸推得好远。从小到大我只喜欢两个大人,一个是姥姥,一个便是冯郅。因为一个温暖,一个高大。

回家之后,我随口跟妈妈提了一句,我要回乡下老家。她有一丝犹豫,但最后还是不出我所料,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疑问的同意了我的想法。晚饭后我在屋子里收拾着东西,她从我的房间门口经过了好几次。我知道她一定有话问我,但我就是不明白,她身为母亲,为什么和儿子说话都如此的蹑手蹑脚。我知道她爱我,可是我真的无法从她的这份爱里获得温暖。她的小心翼翼让我感觉到的不是温柔,而是一种可怕的排斥和距离感。

她又一次走到我门口的时候,我告诉她不要担心,我只是有些想姥姥了,想回老家去看看。她嘱咐我路上小心,然后便安心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睡前收到了楠珂发来的消息,他问我最近会不会回老家。原来前天他就已经回来了,算计着这几天我也该放暑假了。我告诉他明天就会回去,让他顺便转告给姥姥。

在床上躺了很久,依然没有睡着。今天没有吃药,心情却比往常要轻松很多。我总觉得只要回到那个地方,好像就能把曾经的一切再次捡起来。

有些时候,甚至觉得这一切的改变都只是因为我离开了曾经那个地方。或许等我回去的时候,一切都还能变好。尽管我知道有些事情,再也不会发生转机,可是我还是喜欢这样安慰自己。至少能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你并非一无所有,还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

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濛初生病的那段日子,我和楠珂常常一言不发的去冯郅超市后面的小山坡上散步。我们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就只是低头走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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