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我们俩俩一遍往桌子边移动,一边观察着冯郅。
靠近了我才发现他裤脚的泥土。
坐下之后,身上还有淡淡的酒味儿。
“老冯,去槐树了?”
冯郅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在哪一瞬间坠入了一个深渊。
冯郅叹了叹气,抓起一把花生米,一边吃,一边嘀咕:“你管我呢!”
看得出他有些微醺,我和楠柯都明白,这个状态,是八卦最适合不过的时候了。
于是我把脸靠近他的耳朵:“冯叔叔,您当年的事儿姥姥都讲给我了,这么多年了您总不愿意提,现在我们都这么大了,你也该讲讲你怎么的事儿了吧。”
冯郅突然停下了手里和嘴里的动嘴,伸手摸索了桌子下的一瓶易拉罐啤酒。
没有马上打开,只是死死盯着那个瓶子,过了好久,终于用沉闷的声音说去了话。
“你们两个知道,我不是本地人。我是一个从外地流落到这里的旅人。
听她们说,我是一个护士在桥底下捡到的,当时的我大概六七岁,还发着高烧,就那样躺在桥底下。
一名护士下班的时候,听到了桥下的哭声。我这才捡回了一条命。后来啊,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没爸没妈,不过身边都是些没爸没妈的人,也就无所谓了。
那个时候的日子好哦,每天都有好多人陪着我。
但是后来毕竟慢慢长大了,福利院也不能一直把你养到老,所以我大概十七岁的那年,决定一定出去闯荡。
从来都没有从福利院出来过,我怎么会知道这世界是什么样子呢?
我东奔西走,怎么也找不到工作。
白天蹲天桥找工作,晚上就就找个避风的地方躺行李上睡一觉。
手头的钱花的差不多了,害怕之后会挨饿,就把唯一一张整钱踩在鞋里,只花零票。
我还很清晰地记着那一天,我的零钱刚好都花完了。
一个开着三轮车的男人,说前面那条街有招工的,问我要不要过去,去晚了就没了。
我求职心切哦,把行李全装上去,自己也赶紧跳了上去。
半路上司机问我有没有零钱,我说我只剩整票了,他突然就停了车。
说‘小伙子,我找不开啊,你得找个地方先给我穿点零票吧’,我当时着急哦。
把票子从鞋里抽出来,跳下车去直奔冰棍摊子。
把钱递出去,把冰棍接过来,老板正给我数着零钱,我一回头,那三轮车师傅带着我所有的行李死命的蹬车子。
我把冰棍一甩,拔腿就追,可是腿怎么能追上轮子呢。
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甚至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还是没有追上。
我又突然想起我的钱来了,转身接着往回走。
还好冰棍摊主是个好人,没有赖账。把我的钱都给了我。
那天晚上,钱分成两份,一分装在身上,一分放在脚底。
我怕我拿钱的时候被人看见,会有人再盯上我的鞋。
我躲在天桥下,连个可以躺的行李都没有了。
过了几天,还是没有找到工作,一日三餐变成一日两餐。
最后,终于还是把鞋里的钱都拿了出来。
我还没舍得花呢,混进一家饭店的厕所里上厕所的时候,被人拿刀顶住了后背。
我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呢,吓得一动不动。
好在那人图财不图命,他摸索着拿走了我身上所有的钱,骂了我一声穷鬼,便扬长而去了。
这下我彻彻底底的身无分文了。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