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螺189

皇后却依旧控制不住自己。

她扑在顾瑾之的肩膀上，呜呜痛哭起来。

顾瑾芸站在那里，呆呆看着这幕，不知作何反应。

“娘娘，您别哭，有什么委屈，告诉儿媳。”顾瑾芸轻轻拍着她。

皇后的声音沙哑，断断续续道：“他们一家都欺负我……”

“他们不仁，您也不能怪他们。”顾瑾芸叹道，“娘娘，我们是一家人啊！您有事，尽管说出来，别憋在心里。大嫂和侄儿不愿意搬，是怕连累咱们家……”

顾瑾之说了半晌，皇后始终不停。

她只得闭嘴，不再插言。

等皇后平静下来，顾瑾芸服侍她洗漱。

等她洗了脸，换了衣裳，整个人稍微精神些。

顾瑾芸又亲自奉茶，递给了皇后。

皇后喝了茶，脸颊微润。她看着顾瑾芸和顾瑾之，眼角有泪水滑落。

顾瑾芸不敢去碰她的泪痕。

她站在皇后身边，不敢乱动。

皇后缓缓吐了口浊气。

“你二哥的事，我听说了。”皇后道。

顾瑾芸点点头，道：“他的确冲动鲁莽了。”

“不是他鲁莽，是你们家里逼得太急。”皇后语调平稳，“你父亲不在了，你们就是一家子。我们皇室也有规矩，宗室女嫁出去，要遵守妇德。你们顾家，是皇家媳妇。”

皇后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态平和，丝毫看不出她的怒意。

顾瑾之心头一凛。

她没想到，皇后会提醒他们这件事。

她心思百转，仍是低头道：“娘娘教训得对，我们记住了。”

皇后点点头。

然后，她又看向了顾瑾芸，道：“你二叔是个糊涂人，你是个明理的孩子。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也难受。你和你二叔感情深厚。你二婶是个糊涂的，你也是糊涂的。我不希望有朝一日，你们兄妹四个人生活得不愉快……”

她的话，令顾瑾芸心惊肉跳。

她立马跪在地上，道：“娘娘请息怒，娘娘误会了，我从未想过和二婶闹翻。娘娘，我知晓轻重，绝不会和我二婶争执的。”

“嗯。”皇后道，“你能这样想，最好。”

“你们姊妹间的情分，本宫也很高兴。”皇后又道，“我这辈子只生了你们三姐妹，没有子嗣。我原打算，将来把爵位传给长房，你们几个姊妹共同继承。可现在瞧来，不成了。我膝下无子，你大哥已经成了庶吉士，也不适合继承家业。

我和你们大伯父商量过，准备把安国公的爵位传给老五，他比长房的大堂哥和二堂哥都更合适。”

顾瑾芸愣了愣。

她没想到，皇后和安国公商议，是为了让顾家的长房承袭爵位。

这个决定，实在匪夷所思。

“娘娘，我们家祖上是有功劳的。若不是先帝信任，我们哪里有今天的富贵？安国公是开国功勋，祖上积累的福荫，全部用来供养我们顾氏了。

我们顾家如此，安国公府亦然。倘或他们不孝顺，不配做先帝信赖的臣子，我们不会帮他们谋划。娘娘，您千万别把爵位交到老五手里。”顾瑾芸正色道。

皇后看着她。

半晌之后，她轻轻一笑。

“我知道你的顾虑。”皇后道，“可是，你们二房，没有嫡长子，就算你父亲不死，也轮不到他们家的儿孙继承。

我知道老五的性格……”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