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争

江照彻底怔愣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才反应过来，颤抖着问

江照你说什么？

钟离：推翻旧的体制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一直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有什么后果

钟离：黑岩厂下有一个法阵

钟离：除蒙德以外的六国，都藏着这么一个法阵

钟离：全部激活后，就能在蒙德的风神像处登上天空岛

钟离：激活法阵几乎会要了六神的半条命，而想要登上天空岛则需要献祭风神的全部力量

钟离：这是对七神的惩罚，让不被天理允许的人登上天空岛，是为背叛

钟离没有再往下说

但事实是，登上天空岛还只是开始，想要打败天理更是需要七神相助

说是相助，实为拼命

旅行者若是胜了，还好说，若是败了，天理首先清算的就是他们几个——当然，如果那时候他们还活着的话

所以，反抗天理是一场豪赌，选择帮助旅行者的，无不是用命在赌

以上内容，出自初始七神与天理的契约

这次他赌对了，这些话，竟可以说给江照听

江照不行……钟离……不行……

江照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

没有半分占便宜的想法，只是怕失去他

钟离僵了一下，然后安抚地轻拍了拍她的背

钟离：哭什么？这不是还没到那么一天吗？

江照不行！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钟离：江照，我在同旅行者赌一个，由人类主宰、没有神明的新世界，你能明白吗？

五百年前，他亲眼目睹那样一个理想国度化为乌有，而他却站在毁灭的一方……

江照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什么旅行者兄妹、坎瑞亚，归根到底现在的她无关，但钟离对她而言十分重要，她绝不愿意他为了不相干的人涉险——人毕竟是自私的

但神爱众生，他如此选择，是为提瓦特生灵

所以，她是真的不明白，而且永远都不会明白

钟离知道江照现在听不进去，只道

钟离：我只是随口一说，来日未必没有一线生机，先不要想这些了好吗？

江照生机在哪？

钟离：在你的反应

江照的反应说明，她并不知道的所有人的归宿，也就是说……

江照什么？

钟离：我们这本书，是不是还没有结局？

她点点头

钟离：你信我吗江照？

她难得认真，带着哭腔道：

江照先前是信的，但现在不信了

钟离：……

若能好好活，谁又想舍身？

她怎么把他想得如此……视死如归

他在这世间尚有诸多不舍之人，如果能有一线生机，怎会愿意轻易地放弃生命？

钟离：你还是对我有误解

但见她泣不成声，心也软了几分，便不在无关紧要的地方纠结了

钟离：我要说的是，只要一切尚未注定，我们还有改变的机会

钟离：我们抢占先机，事情未必会发展到那种境地

江照对，你说得对

钟离：何况，就算我们无能为力，也该心存一丝侥幸——卖书之人怎么会写死书中重要人物呢？他这书还要不要好好卖了？

他对自我的定位属实是十分明确了

江照对，你人气这么高，他们肯定不会动你的……肯定……

忽然，江照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江照他们怎么不会啊！他们就爱干这种事！

钟离：……现在到底是谁在断谁的念想？

算了，怪他多嘴，非要提一嘴卖书之人，头疼

钟离：江照，我以契约之神的名义，向你起誓，我会想尽一切办法避免那种情况发生的

钟离：契约既定，不容违背

江照终于擦了擦眼泪

江照我们说定了，你不能死

钟离无奈地点点头，又道

钟离：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我把这个雕完

钟离：如果能改变若陀的处境，就能证明我们自己的未来，也尚未注定

钟离：而且，若陀几乎与整片大陆同寿，他总会比我们知道的多些

最后一句，就是他骗江照的了

若陀被磨损得连两千多年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哪里还能记得清天理王座更替时的事？

江照乖顺地点点头

江照你雕吧，我看着

钟离哭笑不得

钟离：去洗把脸

面前的少女眼圈红红，脸上还有被胡乱抹掉的泪痕，活像一只被人捉住的小兔子

——————

诶嘿，虚晃一枪

确实会有人领盒饭，但绝对不会是老爷子，毕竟老爷子发誓了（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