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陆离现身

【九】

女萝脚踩着天心宫的汉白玉，一步一步向熟悉的方向走去。

我是司巫女萝，你就是大祭司带回来的那个灵女吧。

你看起来只比我大几岁，这么年轻，就当上司巫了？

白衣少女与紫衣少年的对话不断继续，窗外枫叶落下，辗转过了一季。

怎么可能只是看着，如果有人欺负你，我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没有人敢欺负我。

雨水淅淅沥沥下着，少年那斩钉截铁的清亮声音的余响还未散去，他倒映在天心湖中的身影已渐渐淡去。层层涟漪荡漾开来，水中的倒影变为紫衣银发的绝色少女，而白衣少女正撑着伞从另一边款款走来。

我这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个样子吧。

全身沾水就会控制不住地妖化，你害怕吗？

怎么会……

白衣少女伸出手，向紫衣少女的脸伸去。

恭喜你成年了，果然和我一样是女孩子。

我这个样子，你喜欢吗？

为什么会不喜欢？

当白衣少女的手刚抚上紫衣少女的脸，紫衣少女便瞬间变为了女萝，并伸手捉住了白衣少女的手。她浑身银光一闪，双眸变为琉璃眸，黑发变为银发，四处忽然开始传来“卡擦”声，周围的幻境如镜子被狠狠砸了一下，出现道道裂痕。

女萝：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她看着自己眼前停滞不动的白衣少女，声音顿时一扬，恍然大悟般抬头道。

女萝：陆离，果然是你，你这个叛徒，给我出来！”

她边说边挥舞起长戟幽篁，与刚才的年少模样判若两人。在她的灵力激荡下，幻境被完全打碎，碎片如雪花一般落下。女萝暂时收手，看着她面前的少女也化作光点消失了。

女萝：陆离，你当年叛出师门，害得前任大祭司身死，如今又在四国中兴风作浪，你到底想做什么？

陆离：女萝，真是好久不见，不出手就打破了我的幻境，果然是大有进步。

陆离如幽灵一般出现了，他身着玄衣，黑布蒙面。

陆离：可惜你刚才说的那部分，可不是全部，你深爱的灵女，居然没有把真相告诉你吗？

女萝：什么意思？

她问道。

女萝：阿莲瞒了我什么？

陆离：你知道也没用，因为现在的你也保护不了她的女儿。

陆离冷冷一笑。

陆离：不知道你和闻人羡做了什么，竟真的使闻人慕起死回生，不知你是否能告诉我呢？

女萝：绝无可能！女萝冷嗤一声，嘲讽道。

女萝：流着肮脏月狼族血液的你，是无法完成这个法术的。

陆离：真的不说吗？

陆离身后顿时出现数个黑衣人，看起来全是彼岸的成员。

女萝：绝不。

女萝再次否认，手臂上却传来阵阵疼痛，她抬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泛着青紫色。

女萝：是刚才……

碰到幻影的时候。

女萝顿时明白了刚才幻境的作用。

女萝：卑鄙！

陆离语气中满是嘲讽，却又带着些许无法言表的奇怪。

陆离：即使是幻影，也想去碰触吧，因为斯人已逝，你却深情依旧。女萝，这是你自己找死，血珍珠，我就收下了。

陆离摆摆手，他身后暗卫快如利剑出鞘，顿时全朝女萝扑去。

殷惜颜：结界破了。

殷惜颜察觉柳依霏的结界效力消失后顿时出声，接着转身向后看去。苏舜钦跟着她转身，正好看见不远处莫邪抱着流血昏迷的柳依霏，周围散落着披帛的碎片。

殷惜颜：莫邪……你恢复正常了？

殷惜颜小心翼翼地上前，却还是隔了几步才开口。

莫邪：你身上有没有带伤药？

莫邪用手捂着柳依霏的伤处，微抿的唇角透出几分不悦，却头都没抬一下道。

莫邪：有就给我。

苏舜钦：给。

不等殷惜颜出声，苏舜钦便将一个药瓶递了出去，他身为军人，有随身携带的伤药的习惯。

莫邪沉默地接过，打开瓶塞，将药粉倒了大半瓶在柳依霏的伤口上，然后从自己的中衣上撕下一长条对伤口进行包扎。

此时，苏舜钦开口了。

苏舜钦：我们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莫邪，你知道怎么离开吗？

莫邪：山中人又重新布置了结界，必须要打败他才行。

莫邪答道，拦腰抱起柳依霏，面露几分不屑。

莫邪：苏舜钦，今天公主在，我不会对你动手，但下次，你就要小心了。

苏舜钦闻言只是反问。

苏舜钦：是吗？

莫邪没再回答，面无表情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他。

殷惜颜看着两人对峙的模样，隐隐觉得不妙，刚想出声说什么，便听见如镜子破碎般的卡擦声。

殷惜颜：结界依旧牢固，这是幻境碎掉的声音。

殷惜颜难得反应快了一点，她警惕地四处查看，是哪个方向？

洛水：休想找到主人的所在！

洛水看破殷惜颜的意图，念动言灵咒语，灵力随指尖而去，数道暗影扑向了殷惜颜。

闻人慕反身撤退，却阻挡不及，眼看着殷惜颜要被暗影缠身，却见暗影在碰到殷惜颜的瞬间都灰飞烟灭了。

这不是她能使出来的灵力。

琴音余响，手指被琴弦震得发麻，殷惜颜背后那股灵力被收回，她随即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身后。

殷惜颜：……大，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