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母债子偿

祁正站在鸟笼前喂新来的鹦鹉，这只长毛鹦鹉是邦外使臣进献而来的，毛色乌黑亮丽，精通八国语言，异常珍贵。他给它取名：“黑旋风”。

“黑旋风，来。”他把手伸进笼子里喂食，这只鸟性格温顺，低头轻轻啄食着他掌心的谷物。

“皇上，柳侍卫来了。”在外面候着的太监跑进来说。

祁正把剩下的谷粒放在银色盘子里，“让她进来。”

“是。”太监低头哈腰地退到外面去。

柳虞一身黑色紧身服，肩上挂着条披风，她大步走了进来俯首道：“皇上。”

他转身问道：“皇兄那边有何异动？”

柳虞听了如实说：“带回来一个女子，在府中做丫鬟。”她边回忆边说：“我去探望她，发现她身手不凡，属下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先向您禀报。”

祁正缓缓勾唇：“做得好，你继续盯着，一有风吹草动就向我报告。”

“是。”柳虞应道。

他们同时怀疑那个女子就是秋小蛮，只是碍于她在王府，又是王爷亲自带回来的，不好当面戳穿她的假面皮。

不过，有个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揭穿她。那人就是许慎，当年潜入皇宫带走皇帝宠妃，竟然无一人知晓。

柳虞正要退下，他又说：“通知你师父，让他和你一起办事。”

“好。”

许慎接到通知，就想亲自去王府一趟。

他这次没有偷偷地进去，而是正大光明地走到正门，托门外小厮通传。

“王爷——”小厮飞快地跑到门外，“王爷，有人找你。”

“谁啊？”正在书房看书的祁渊开口说。

“他说他叫许慎，万花谷之主。”

听到万花谷，祁渊放下书，“快请。”

找了许久没消息的万花谷，今天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这万花谷整天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号，被收买了到处杀人，毫不把王法看在眼里。

还有，秋小蛮就是他派来的，那个叫十二的少年也是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学什么不好，偏偏被买来杀人，当真是残忍。

不一会儿，许慎已经被领着走到书房门口。

祁渊站起来迎客，他面不改色，像是戴了一个铁面具一般。

“许慎见过王爷。”对方虚行一礼，眸光温和。

祁渊看他样貌不凡，像是个世外之人，虽然孱弱些，但给人一种只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清高。

“你找我有什么事？”祁渊看来者不善，心想不会是要来杀他的吧？

许慎说：“王爷近来是否收留过一个女子？”

这事情他怎么知道？难道有人告诉他？

这时一个名叫柳虞的丫鬟正过来奉茶。看到熟人她神色平静，假装不认识。

她站在原地，祁渊看到她了。

见王爷不应答，他说：“她是我的徒弟，我们走丢了，王爷能否帮忙引见？”

这人就是来要人的。

“让柳虞带你去吧。”他说。

“有劳。”

柳虞拿着茶盘，说：“王爷您要的茶泡好了。”

“放我书房。然后带着这位先生去找人。”

“是~”

柳虞把茶放到书房，然后带着许慎去西厢院。

路上，两人没有说什么话，始终保持着一个是丫鬟一个是客人的样子。

来到新来的丫鬟的住处，看见小院子里的地上都是落花。

秋小蛮正在厨房做饭吃，屋顶上的烟囱飘着细细的烟。

“瑶宁姑娘，有人找你。”柳虞唤道。

秋小蛮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她当即行一礼道：“柳管事。”再看旁边这位，这不是师父吗？愣了会儿，装不认识。

“柳管事，他是谁啊？”

柳虞心道，装，继续装。她看向许慎。

许慎看着秋小蛮道：“这么快，就不认识了，你别忘了这些年是谁供你吃喝，把你带大的。”

在他面前，她所有的伎俩都会被识破。

“原来是您老人家呀？”她笑了笑，天真得像个孩童。“我就是来王府里蹭吃蹭喝的，师父你不会不让吧？”

祁渊暗地里也跟了过来，他带了许多人已经将这个地方围住。

许慎笑了笑，说：“让，你给我们万花谷省钱省粮这当然好。但是，”他突然微微侧目，余光看向身后：“好像，王府并不欢迎你师父。”

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师父的脾气和他的外表截然不同。

秋小蛮看向他身后，披坚执锐的士兵已将他们包围。

“师父，那你怎么还不走？”她问。

许慎心里带了些怒气：“你师父怕过谁？我不走，还要找他算账，正所谓母债子偿，也是时候了。”

他此时已经思念成疾，仇怨已经控制了他的心智，哪管什么国运兴衰，此刻就想亲自做个了断！

“什么？！”站在对面的祁渊听到后不镇定了：“你是谁？你认识我母后？”

“不认识，但我认识她的本体，是一只危害众生的狼妖！”

此时许慎温和的面庞变得凶狠了起来。他积压多年的怒气上涌，手掌因为情绪的控制操控起院子里的落花。

“小心！快趴下！”祁渊喊道。

那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士兵，身体就被落花击穿许多个口子。许多人因此殒命。

这还是她见过的师父吗？

“主人，快停手!”她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