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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少年无声的求救，魈只对此冷哼了一声，作为回答。

事实上，魈因为空的举动现在很是生气，但祂会忍耐不把怒气发泄在少年身上，毕竟造成这种情况发生也有祂的责任。

二人对视了一眼，空怔然，似乎才察觉到了魈的隐忍。

魈生气了。空恍然顿悟，不食人间烟火的魈上仙真的生气了，因为自己。

空感觉心中有一股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感觉浮上心头，有些焦躁，带着难以言喻的欣喜。

还在边给空包扎边因为难得有机会对空说教所以还在叨叨的派蒙敏锐地发现对方走神了。

派蒙不爽了，派蒙一赌气猛地将绷带收紧。然后她如愿以偿地听到了空的痛呼，将注意力转回到了她这里。

“我错啦——”空受不住讨饶。

“哼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作死！”派蒙利落地剪下多余的部分，让空将药箱收回了尘歌壶。

“给魈上仙添麻烦了，空总是冒冒失失的，”派蒙作出一副大人的样子。

“喂喂——派蒙，最没有资格说我的明明就是你好吗？”空头顶着黑线，无奈道。

“略略略~”派蒙才不理空的反驳，趁着空还没真正发作一溜烟地也跑回了尘歌壶。

有魈在，空怎么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自己昨天陪空通宵，他不困早起，她还困呢。

派蒙一走，这间小客房里便又只剩下魈和空二人。

空气肉眼可见地凝固了。

空和魈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

但是他们都有一种感觉，似乎有什么要被捅破了。

………………

魈身为千岁的夜叉仙人，鲜少有能令祂苦恼的事。

而现在，很不巧，魈觉得祂遇到了千年来最令祂感到棘手的事情。不是邪祟的祓除，也不是魔物的侵扰。

事实上，如果真是这类事情，魈倒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

很难想象“手足无措”这个词会有机会用在祂的身上。

魈微微皱眉。

手中客栈老板特地给祂准备的杏仁豆腐都失去了以往美梦的味道。

魈想不明白，无法理解。

魈决定去问无所不能的帝君大人。

………………

“所以，有什么事吗？魈，”帝君摩拉克斯，啊不，现在应该是凡人钟离了，钟离眼神可惜地放下了手中温度刚刚好的茶水，将注意力从云先生的戏中分离了一些出来，祂偏头看向小孩。

嗯，魈对祂来说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小孩，还是祂亲手捡回来的。

魈虽然说是要来问帝君，但真当要问出口时有有些犹豫。

钟离其实一眼便看出了魈这孩子来找自己的目的，见小孩迟迟不说，靠谱的大人只好主动提问，“是有关于那位旅者的事“魈，我们下一个委托就接这个吧！”

好吧，祂收回前言，祂的少年除外。

“欸，居然是调查古怪的动静吗？”空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着，“唔，调查类的啊，不是很擅长啊。”

“走吧。”魈看了一眼委托调查的地点，便知道那所谓的古怪动静的来源了。

事实上，就算空不接这个委托祂也必须去一趟。

………………

委托的危险程度远超出了空的意料。

那是四只遗迹守卫。

很奇怪，明明平时从未见过分布如此密集的遗迹守卫，这里又不是哪个愚人众遗弃的工厂。

上一次这么多的遗迹守卫，还是公子那家伙开了邪眼这才有惊无险地干掉的。

若是平时，空对上一只都是背水一战，何况现在是在几乎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激活了四只。

冷汗顺着空的脊背流下，打湿了衣服，整个人如同刚从水中拎出来的一样。

“魈，等下我引开它们的注意力，你抓紧时机快走！”空眉头紧皱，精神高度紧绷着，直接想都没想就向不远处的魈低声喝道。

“……”魈没有回答，“若是比起武力，似乎我才是合适的人选，为何…”

“是我把魈上仙你牵扯进来的，魈你完全没必要…”空眼睛紧盯着正在向这里靠近的遗迹守卫，闻言直接出言打断了魈的话。

“……”魈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其实有预料这里会有什么这件事说出来，但决定要接这件匿名委托的人是空自己。祂没有权利阻止空的决定，祂需要做的只有守护在少年的身边而已。

所以，少年刚刚所说的，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实现。

魈低着头，有些过长了的墨绿色头发挡住仙人的半张脸，眼睛落在了阴影下，一抹暗色在眼中一闪而过。

“留在这里，”魈拎着手中的和璞鸢走出了掩体，迎着遗迹守卫的方向冲了过去。

“魈！”空大惊，甚至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遗迹守卫发出的噪音在空的耳边响着，接连不断的炮弹声、尖锐物体划破空气，长枪在手中挥舞的破空声，这一切嘈杂的声音在这一刻似乎交织出了一曲悲怆的战歌。

空看着魈战斗的身影，好像看到了血色的战场。

冤魂的哀嚎，魔物的咆哮。

不，等等，不是错觉！

空摇了摇头再次看向那位夜叉仙人，只见那人周身弥漫着浓郁地业障形成的墨色。

空再不顾魈刚才的叮嘱，提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

“嘶——疼疼疼疼，”空虽然咬着牙，但还是忍不住痛呼出声。

“还好意思说疼！疼死你算了！四只遗迹守卫？空，你的脑子都装了些什么啊！要不是这次有魈在近来传闻，璃月的某位仙人心中有一件无可告人的秘密。

最近少年旅人总是频繁地出入那荻花洲的望舒客栈，墨绿色头发的仙人也总会在少年离开时，贪恋地多看上几眼对方的背影。

少年有时也总会和仙人闲聊几句。

有人发现，两个人大多时候聊着聊着，周围的气氛的温度就会突然逐渐上升，一抹晕红总总也在两人的耳尖淡开。

好像每天都是这么心照不宣地进行着。

奇怪的是，他们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谁也心知肚明，却谁也不去捅破。

每每当空尝试着半打趣半认真地问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魈仙人，是否有心上人时，那位仙人总是将头偏过去，尽管无法掩藏耳尖的红润，但他却依旧低声道那句，“不敬仙师。”

……

“魈！”空早早地从尘歌壶里出来，落在了距离望舒客栈最近的传送点的位置，像往常一样，空一抬头一眼便远远地看到了坐在客栈二楼行廊上的夜叉仙人。

仙人的耳力似乎总是极好的，如此之远的距离，就连空也只能隐约地看到身影，魈上仙却似乎能清晰地听到有人在呼喊祂的名字，第一时间看向声音的来源。

仙人总是寡言的，魈看着试图一路跑过来的空，先一步利落地翻身落了下去，来到了空的身前。

魈淡淡地看了一眼将喜悦二字写在脸上的空，心跳似乎变快了几分。

仙人不是很明白这种现象产生的原因，但是仙人发现每每看到少年充满活力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时，总是会心跳变快。

“什么事。”

但是仙人也知道还有一个也会让祂心跳变快的方法，——当祂沉浸在杀戮中时，祓除邪祟之时。

“不知道魈上仙今天有没有时间陪…啊不，帮忙完成委托呢？”少年独有的干净的声音传入魈的耳中。

不，似乎是不一样的。仙人心道。

“好。”魈听到自己的声音干脆地答应了眼前笑若暖阳的少年，明明祂知道眼前少年的那点小心思。

少年一点都不弱小。

………………

少年所接到的委托不是很难，重在繁琐。

哪里发现了一堆丘丘人啊，哪里又出现了屡清不绝的盗宝团啊，又或者璃月居民们那些只需要帮忙跑腿带话的委托啊，之类的。

少年却总是乐此不疲。

仙人也不会主动去问，只静静地跟在他身边。

“魈，”少年又一次说出了那个名讳。魈仙人也不得不承认，祂是会为之动容的，只对少年一人。

“何事？”但夜叉仙人总也不喜形于色，还是那幅淡然的模样，明明心中已经因为眼前的人类少年掀起了波浪。

少年毫不避讳地一把拉过总是站的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