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一百六）

嬿婉私下里，将系统商库翻了个底朝天，没找着合适的药。

索性这几日也不曾侍寝，嬿婉不算着急。

园子里，嬿婉停在池边，瞧着不远处宫人打捞着水上落叶。

秋来了。

身后絮絮嗦嗦，一道脚步来，【主儿，进忠公公来了。】

进忠奴才给令主儿请安。

卫嬿婉：起来吧…本宫在这儿也能碰见你？真是巧了。

想当初她还只是个小宫女的时候，这人就把她查个明明白白的。

现在想找到她的行踪，不是更易如反掌？

进忠听出了人话里的不悦，反身招手让澜翠再走远些。

进忠怎么了这是？谁惹您不高兴了？

当初彻查人中药一事，进忠可是不遗余力。

不然也不能为绝后患，因着发现了些端倪，即使证据不足，他都解决了钱常在。

还能有谁不长眼，会惹她着恼？

进忠猜着应该与前头搜宫之事有关，但不免一知半解。

嬿婉自然不会跟人说她要自行避孕的事…

卫嬿婉：行了，有什么话就说吧。这儿人多眼杂的，可不是个长话久谈之地。

进忠察觉到人话中有些隐瞒，心下一沉。

怕就怕，一人死心塌地，知无不言。而另一人却有了顾虑，有了秘密。

钱常在的事…被人知晓了？

进忠…皇后这一胎，由江太医全权负责。但是从脉案所报来看，胎象并不好。

卫嬿婉：…十二阿哥才多大？皇后娘娘接连有孕，身子自然难捱。

进忠这只是其一。早年间，皇后也中了些暗算，气血两亏。能生下健康的十二阿哥，已是万幸。

此事，宫里少有人知晓。

卫嬿婉：怎么？太医已经确定，这个孩子保不住？

进忠又近了两步，气声道。

进忠即便生下来，怕也是幼年夭折之象…

十二阿哥，不是皇后唯一的孩子。但是十之八九，是皇后唯一能养至成年的孩子。

卫嬿婉：此前本宫见皇后脸色倒还好，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进忠江太医的医术，已然尽力了。

这个消息对嬿婉来说，不算意外，她早有猜测。

皇后能生，乃是众望所归。皇上高兴，太医院粉饰太平，历来不就是如此？

卫嬿婉：…有人尽心便好。

进忠娘娘似乎并不意外？

若是嘉贵妃知道这个消息，“病”怕是立刻就好了。

卫嬿婉：有什么好意外的？你看纯贵妃就知道了。她那身子，连婉嫔一半都不如。

即便精心养着，一点儿寒风骤雨都经不起。精气神儿也大不如前了。

纯贵妃，宫里出了名的多子多福。那福气，不知多少人羡慕过。

婉嫔，却是无宠无子的典历。稍微一个受宠些的贵人之流也能去踩上一脚。

怎么在人嘴里，后者反而比前者要好？

进忠攒了攒手，想说什么又心下按了回去。

进忠您对此事心里有数便好，奴才就不多言了。有空，奴才再来请安，今儿便先行告退了。

作为御前有品级的内侍，一般人还值不得他行跪礼。一个千儿礼，便是顶天了。

嬿婉看着人礼过，从廊前几步便没了行迹…

这后园儿，可算是叫人走明白了。

怎么走，都不会走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