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枯井

心下郁闷，查了几日也是无果，雨棠和彩蘋的无端消失让我很是烦躁。去往大少奶奶的院子众人眼光似乎也变得异常。

来晨起叫我的秋霜也不似平日一般和我靠的很近了，适时的和我拉开一段距离。

我看看故意走在我身后的秋霜：“秋霜，你走的有些慢了，和我并肩走吧。”说着我去拉秋霜的手。

“噢，青瓷姑娘，不妨事的，我跟着姑娘走就行。”秋霜一见我伸向她的手吓得急忙缩起身子将手藏在背后，做出一副随时要逃跑的样子。

我一时气结，走过去一把拉住秋霜的手拽着她向前走，秋霜的身子有些瑟瑟发抖，跟着我踉踉跄跄的走着。

走了一会儿，我松开秋霜的手问她：“我可会吃了你？你这样怕我？”

秋霜看着我红着脸小声说：“是人家都说苏家现在妖精丛生，先前出现一个老李娘是个妖精，如今雨棠和彩蘋也因为姑娘你凭空不见了，保不齐姑娘也是个妖精，所以秋霜有些害怕。”

我看看瑟缩的秋霜：“不用怕，你放心，我肯定会查处这件事情的真相，还雨棠和彩蘋一个公道，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们的。”

秋霜红着眼睛看我一眼，默默无声的跟在我的身后往大少奶奶院子里去。

用罢饭食，我和金舟同大少奶奶小厅出来。金舟问我：“昨日我送你的那半盒沉香你可用的好？我的新香制成你若喜欢我都送了你去。”

“我昨日有些困乏，回去便睡了，也就没有用香，现在还不知道那香的味道。”我回答金舟。

“噢，这样啊，难为我等了半夜子时也无动静。”金舟有些失望的说。

“嗯？我点香你等着干嘛？”我奇怪问他。

“与你半夜私会啊！”他又用手敲我的额头。

我用手摸摸额头一晌呆愣，我和白玉书的秘密他难道知道？他身型看似和白玉书相似，但相貌并不相同啊，我困惑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呆呆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看我如此情形，叹口气摇摇头说：“还有这么傻的，头回见。”说完自顾朝前走，走了一会儿看我没有跟上前，没奈何又叹口气折回身来牵着我朝前走，花园内众多来往丫鬟婆子看见往我这里偷瞄，我急忙要挣脱他的手，他只是不管不顾的紧拽着我的手朝前走。

来到厨房小院，挨个问了一众丫鬟婆子还是毫无线索，只是见墙角那名叫蒿菜的小厮在躲躲闪闪往我们这里偷瞄。

我示意金舟看那小厮，金舟散了丫鬟婆子，起身拉我走进后厨杂院，杂院里堆着许多木柴，木炭，这小厮看我们进来放下手中正在劈柴的斧子。

我环视一周，发现这杂院并不杂乱，劈好的木材整齐的码在院墙的一角，烧好的木炭也在棚下一筐筐的装好码齐，整个杂院收拾的井然有序。

我问这小厮：”这杂院就你一个人做活吗？”

小厮回我：“劈柴是我一人，烧炭的杂院还有两人。”

“适才我和金公子在问丫鬟雨棠和彩蘋的事情，你在墙角观看是否你有发现什么线索要说与我们听？”我问小厮。

“噢，线索嘛我倒没有，只是觉得最近从后院外一个井里经常发出一种异味，又加上这几日雨棠和彩蘋失踪，所以心里有些怀疑。”小厮低着头说，眼睛又不老实的斜目偷瞄我和金舟。

我和金舟对视一眼，急忙差小厮带我们去后院外的井里勘查。

随小厮来到后院墙外，这里杂草丛生，蒿草长有半人高。金舟命令家仆将蒿草拔除干净。

地面清除干净后露出一个井台残损的一口枯井，井口有一方大石压着，走近井口一股异味隐约飘入鼻端。

金舟命家仆将大石搬开，一股恶臭立刻扑面而来，几欲作呕。金舟立刻将一方丝帕捂住我的口鼻。

众家仆用布巾蒙上面部口鼻，拿一长梯放入井内，投入长绳，几人七手八脚捞出一具女尸来。

我走近一看，不禁泪流满面，不是雨棠又是谁？金舟护住我，紧扶着我的摇摇欲坠的身躯。

可怜的雨棠死的太惨了，浑身污泥，灰白面目浮肿，双眼爆突，曾经一张如花的面容竟糟蹋如此，经常盈盈含笑的嘴角流出泥垢，张着的口鼻塞满了泥土。

我走近雨棠，看见雨棠的脖颈处有紫色溃烂的淤痕，是谁这么残忍的杀害了雨棠？我胸中的愤怒波涛汹涌，堵在胸口郁吐不出。

看向金舟我努力稳住抖索的身子声音颤抖不住的问：“还有么？彩蘋？”金舟向我摇摇头。

但愿彩蘋还活着，我心中强烈的希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