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别哭，我心口疼

哗啦啦……

一阵阵金属碰撞声回荡在整个甬道中。

青女：阿凰，你来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

冰凰浑身一震。

许是太久未曾开口。

那声音干涩极了。

青女：咳咳。

一声闷咳，她感觉自己的嗓子眼含着一把把钝刀。

磨得她每发出一点声音，都痛不欲生。

那一身破布烂衫早已浸透了血。

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穿透，悬空钉在石壁上。

她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逆光而来，看不大清面目。

冰凰的气息是不会错的。

青女：（这世间愿意来寻我的，大概只有她了吧。）

除了魔王来过一次。

得到了他想要的，便离开了。

妖王：（阿青……）

冰凰张了张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青女身上经年累月的伤，狰狞可怖。

宛如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巨兽。

挠得那颗心鲜血淋漓。

她一步步走的极慢。

仿佛脚下有千钧重，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分明咫尺可见，硬生生走出了天涯两端。

青女：阿凰。

青女：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

青女说的极其艰难。

艰难的话，艰难的步子。

妖王：别说了！

冰凰大吼一声。

踉跄着身子蹲在地上。

她的头埋在双腿间。

泪水便顺着指缝汹涌而出。

妖王：（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你！）

她说不出话来，甚至不敢直视青女的眸子。

那双眸子太过明亮，衬得她愈发污秽不堪。

青女：哈……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来。

她太累，也太虚弱了。

强打起精神，只勉强说了两句话。

青女：别哭。

青女：我心口疼。

青女：抬头，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眼皮一下比一下重。

她努力撑着。

怕这一闭，便再也睁不开了。

冰凰蹭干净脸上的泪痕，才抬起头。

她努力扯着唇角，想让自己在青女面前不那么狼狈。

青女：别难为自己。

青女：还是那个小哭包呀！

她笑着开口。

温声细语着，一如往昔。

说着说着，她眼角也噙满了水雾。

青女：这些年，当真难为你了。

妖王：她是你的母亲啊！

冰凰终于将憋了那么多年的话说出来。

青女：所以。

青女：她恨我。

青女：恨生下了我。

青女：这一生至死都未能离开羽族。

青女唇畔带着一抹苦涩。

离开的这些年。

她多少也明白了几分母亲的心境。

放弃挚爱。

与恨之入骨之人的血脉。

真的没办法接受的。

她的母亲挣扎许多年，最终郁郁不得终。

面对青女之时，能维持那种冷漠便已是极其难得了。

青女：不许哭。

青女：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

青女：可别像个小哭包。

青女：瞧，眼都肿得像个核桃了。

青女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她的脸儿。

一如过去的很多岁月一般。

青女：呃！

青女面容扭曲，倒抽了一口凉气。

青女：你看，我又忘了。

忘了她不能动弹了。

没办法，再像以前那般。

将冰凰的小脸搓扁揉圆。

妖王：会好的。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掉。

一步步上前。

将自己白嫩的小脸，贴在她那满是血污的掌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