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乐章

“为什么这么说？”

“没有，想起来了一些事情而已。”

青年的思绪被无声澄澈的声音拽了回来。他转过身，背对着无声，只留下翻书声算是回应。

骗子。这肯定是有了大事。

无声埋头看了看书，但是毫无思绪去集中注意力。

她抬头，望着背对着自己看书的青年，合上了书。

“我能问一个和课本无关的问题吗？”

青年点了点头，发丝轻微的颤动被无声收进了眼底。

无声用腿将自己和桌子踢开了一段距离。她站起来，往他所坐的反方向渡步。

“其实哈，我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太一样。”

她弯腰看了看被随意堆在地面上的书本，随意拿起一个，吹了吹上面的灰尘。

“我和别人接触的时间晚，身体也长得比别人慢，然后，认字也进步很慢……”

青年扭过身体看着也拿着一本书的无声，目光像是穿透了无声的身体。

“你想问什么？”

无声垂下了头，用手拍了拍书的封面。

“我是不是，就是，有些傻？”

青年睫毛一动。

“啊呀，我学的词太少了，我不会表达，就是……”无声拿着手里的书摇晃了半天，似乎这里头被卡进了什么东西一样。“就是，是不是你也这么觉得，就是，和我交谈很浪费时间？就是，有些事情不太想和我解释？因为太显而易见了？”

青年扭了一下，正对着无声。

“嗯，我知道你大概想问什么问题了。”

像是什么东西被甩飞了一样，无声听见了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她垂手，书本和她的腿相互拍打着。

青年歪着头，将自己刚刚看过的一页里夹上了一张硬纸：“最近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吗？”

“啊？”无声慢慢抬起头。

“我感觉应该不止一件事能让你有这种疑惑吧？或者说，与其说是你的问题，不如说是你最近身边的人对你都很反常？”

无声点头：“有个挺好的朋友，就那个叫林的，嗯……感觉她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一样，最近总是在躲着大家……”

“大家？”

“就是平时经常在一起玩的朋友，那个赵影啊和萨拉。”无声没多想就说了名字。“我之前提没提过？我不记得了……”

“不重要，”青年开始摆弄自己的手指，“她是就没告诉你一个人吗？”

“不是的，身边的这俩人好像也不知道的样子……”

“嗯，所以说，不是你的问题。”

无声张了张嘴：“这不是更复杂了吗？”

他有些讶异，紫色的瞳孔里有了些许的闪动。

“我在想，要是我的问题那还好解决，我自己调整一下，就。但是，这要是林出了问题，我该怎么办？”

他对着无声的那片蓝色海洋看了好久。

“谁教你的？”

“啊？”无声没跟上他话题的转变。

“我是说，这种，对别人的关心，对自己的反思，就是这一类的吧。谁教给你的？你前几天不是才说了，除了符咒鲨，你是一个人长大的吗？”

无声愣了愣，这的确是她自己之前从未考虑过的问题。通过青年的话，她察觉到这种东西原来不是一个普遍的特质。

这原来是一种能力。

无声拿着书又晃了晃：“可能是，呃，这……那个，这样子不好吗？是不是我显得过于多心了？”

青年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了无声的身边。

无声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所以在他开始移动的时候根本没有闪躲。等到她反应过来，青年的银发已经扫到了自己的肩膀。

他比她高了一个头有余，这样子的构成，无声突然有了一种幻觉。

还没等无声抓住那个模糊的印象，青年就把手搭上了无声的脸。

“也不是不好……其实，这样子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