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

“你清醒一点！”

“我做不到。”阿瑞斯回视，目光坚定。

“做不到？你有资格说这句话么？我也不想伤害他，但是你必须活！”叶离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仿佛那些温柔，那炙热的、凝视着他的眼神，都是假的。

这才像是传闻里的他。

一萧就能屠一城的施暴者。

阿瑞斯渐渐失去了和他对抗的勇气。

“和你说只是想告知你，轮不到你做决定！”叶离最后一句话，击溃了他所有的防线。

阿瑞斯合上眼睛，不再说话。

是啊，他又有什么资格呢。

杀了夏宇，对他们两人来说不过勾勾手指那么简单。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魔罢了，这点反抗的水平，甚至不能掀起一点水波。

实在……太可笑了啊！

叶离见他闭着眼睛不说话，心疼得快要爆裂。

面上却只是缓缓放下手，“开始吧。”

“等得本座都乏了。”狄阿布罗嗔怪一声，从空中划开一道割裂线，“阵法已经准备好了。”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

阿瑞斯的意见根本不值一提。

叶离扶着阿瑞斯，走进割裂线里。

没有回头路了。

阿瑞斯……

即使你会恨我，那也就恨了罢。

-

夏宇已经在阵法中了。

他昏睡在繁复的纹路中，金色的符咒像是投影一般，在他的身上转动。

对这即将到来的一切都无知无觉。

叶离把阿瑞斯带到阵法的另一端，看着阿瑞斯倔强的模样，最终还是在他的额上落下一个吻。

“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

其实渡魂的把握也没有十成十。

这个是离萧的特殊异能，他还从未实践过。

不过他和离萧经过几千年的融合，早已经成为彼此的灵魂。

他能够懂得离萧的指引，自然不会出什么太大的差错。

狄阿布罗看到两人的样子，眼神晦暗。

不过这有什么重要的呢。

他不是不在乎阿瑞斯，只是和他的计划比起来，这些儿女情长，实在算不得什么。

叶离站在了阵眼处。

离萧自他修长的手中显现，他和狄阿布罗的视线在炼狱冷湿的空气里相交。

抛开一切竞争不谈，两个人作为同门，曾经也有过人人羡慕的好默契。

时间快到了。

月亮进入了最圆的时候。

箫声在空旷的炼狱里响了起来，是庄严肃穆的曲子，不像他吹给阿瑞斯听的那般柔和，也没有对战时的肃杀。

只是一种洗礼般的旋律，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凝望着属于他的子民。

前奏进入尾声，阿瑞斯的心也渐渐平静，好像和夏宇一样陷入了沉睡。

他记不清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魂魄自他的身体中脱离。

透明的灵体慢慢走出来，眼神懵懂地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肉身。

中奏变得轻缓，好像神的手一般，领着阿瑞斯向前走。

直到站在夏宇面前。

箫声陡然激烈，夏宇感到痛苦非常，他的意识混沌，神经胀痛。

【鬼凤……】他最后能说出的，好像只有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