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触动

陆余边往窗户方向后退，边絮絮叨叨继续激怒沈墨寻。陆余：“好你个沈墨寻，都说是皎皎君子泽世明珠，最明仪知理，原来也不过如此。

陆余：云深不知处禁止喧哗你不知道吗？还有你竟然叫我‘滚’。你是不是第一次对人用这种词......”

沈墨寻想要这人立马消失在自己眼前，他此时真的有杀人的冲动，抄起壁尘便向陆余刺去。

沈墨寻：你！滚！

陆余：有趣，有趣，雅正的沈墨寻竟然会说滚！哈哈！

沈墨寻拿起避尘。

陆余料到沈墨寻会有这一步，早已退至窗前，见他刺来，立马跳上窗台。

陆余：“滚就滚。我最会滚了。不用送我！。”

说完立马从窗台跃下，带起窗外的玉兰树簌簌作响，花瓣也被晃得落下，随即藏书阁下传来陆余疯子一般的响亮笑声，沈墨寻“嘭”的使劲将窗户关上，锁了个严丝合缝。

沈墨寻：(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简直就是不知羞！)

君怀瑾正好在窗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笑声越飘越远，没一会便听不见了。

沈墨寻站在原地，面对已然被关的死死的窗户，一步都挪不动。

他右手拿着避尘手臂无力垂下，手指却死捏着剑柄甚至用力到指尖都已发白。

他眼睛死死盯着窗户上已经掉漆的雕花，除了胸膛在微微起伏，身体却是一动不动。

玉兰花树上一声明亮的鸟鸣啾啾响起，沈墨寻眼神一滞，突然伸手又将窗户猛的推开，伸头探望。

陆余早就跑的没了踪影，藏书阁外只有三两个沈家门生轻声交谈着走过。

好像怕被人看到似的，往后退了几步，看了一眼正在玉兰花树上扑腾着翅膀，跳跃打闹的两只麻雀，又伸手轻轻将窗户关上。

将避尘收回鞘中，回头扫视屋内，这凌乱比以往增添了几倍有余，像是下了一场雪，地上，桌案上，书架上全是碎的不成样子的纸片。沈墨寻沉了一口气，俯身开始收拾。

有一些大的纸片还残留有图案，纵使什么都看不出，沈墨寻也觉得甚是烫手，眼神都不敢与之接触，而是将头偏向一边，摸索着将它们捡起。

一路将碎纸片捡起，堆作一堆，收拾到书案附近时沈墨寻却停住了。

那个鬓边插花的“自己”还安静的躺在青席上，神情还是那么安静，仿佛刚才那场剑拔弩张的闹剧与他毫无关系。

沈墨寻将画捡起，与那一堆春宫纸片置于一处，准备待收拾完拿出去找个无人之地一起烧了。可是才放下，眼睛又忍不住盯着那画放不开了。

他低着头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突然又嫌弃起那堆画着污浊之物的纸片，一股气又涌了上来，心里道要烧也得分开烧。于是沈墨寻又将那张画捡起，鬼使神差地塞入了袖中。

整整折腾了半个时辰，藏书阁才恢复了原本模样，在西沉的日光中，显得古朴幽暗，书香木料之气回转不去。

明日便不必再来了，也不必再受叨扰，甚好。

沈墨寻深深看了一眼屋内，转身欲离开，脚步停滞，回头又看了一眼，这才提衣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