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140）

配角：李顺：你们随便坐，家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东西，将就着喝口热水吧。杯子我洗过好几遍了，很干净的。

高启玉笑着接过，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她忙活了大半天，做了那么多菜，结果自己都没吃上两口。

李响也是如此，被灌了不少酒，但肚子还是空荡荡的，两人对视一眼，本想找个借口离开，李青却忽然开了口。

李青：响哥，你和你媳妇是不是饿了，你们帮了我们的忙，那我给你们做饭吃吧。

李响知道李家困难，本想拒绝，却被高启玉拉住了衣袖。

高启玉那可太好了，我可是饿得不行了，不过我们也不能白吃，响哥，你去买点菜吧。

李响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出去了，等他买好菜回来，高启玉早已经跟李顺聊得开心，把对方逗得哈哈大笑，早就没了之前那份拘谨。

李响：你们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李青：在说你上班时候闹得笑话呢，菜给我吧，我去做饭。

高启玉见李青的样子，本来是不想麻烦他的，可从刚才的交流来看，李青虽然有病，但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她在别人家里也不好越俎代庖，只是尝过了李青做的饭之后，她立刻便为自己的以貌取人感到了羞耻。

高启玉李青，你的手艺很好啊，就算跟外面的大厨比起来也一点都不逊色，你这是在哪里学的啊？

李青：是我爸教我的，我爸说，要有一门手艺，能自食其力。

高启玉本想问李青为什么不出去工作，可一看他的情况，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两个人吃完饭以后就走了，李响叹了口气。

李响：李顺叔家实在困难，村里也是，知道他家的情况，也不给些补助。我本来想给李顺叔留点钱，可他怎么都不收。

高启玉你看他对李青的教育方式，就知道他能收才怪了。放心吧，我刚刚趁他们不注意，悄悄往他脱下来的外套里塞了钱了。对了，李青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李响：他是病理性的间歇性精神病，只要按时吃药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以他的状况，要想找工作，还是困难了点。

听了李顺父子的故事后，高启玉忽然想到一句话，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明明他们这么努力的生活，却还是这么艰难。作为同样过过苦日子的人，高启玉的心不免有些闷闷的。

将高启玉送回家后，李响犹豫再三，还是给孟德海打了电话，将今天的情况汇报了出来。

孟德海……，很好，这正好是一个机会。李响，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找我一趟，我已经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安排了。

李响：可要是就这么让赵立冬知道小玉和您的关系，会不会对小玉造成什么影响，您之前不是说，不希望她被牵扯进这件事来吗？

孟德海是这样没错，可是就算现在不说，他也迟早会知道，一旦让他发现你有事情隐瞒了他，他必然会怀疑你和我有关系，不如借你的口告诉他，既能获取他的信任，也能让他认为，我们之间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你只有投靠他才能对付我。

李响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他摸着方向盘，这辆新提的车，还是他不久之前，从王秘书给他介绍的那个店里提的，几乎只花了市场价的十分之一便拿下。

要是以前的他，即便有些接近赵立冬，收集他的罪证好为师父报仇，也绝对没有这个胆子真正收他的东西。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不再是孤军奋战，他身后有孟德海，那是小玉的爸爸，安欣最信任的长辈，在这条不归路上，他的指引就仿佛是一盏明灯一样，给他方向，给他力量，让他看到了希望。

师父曾经说过，像他们这样的人，无依无靠，要出头实在太难，所以让他用自己去换前程。

可他当初选择了隐瞒一切，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前程，而是带着师父的份，要为千千万万像他们一样，没有根基，没有后台的人，被那些当权者视为棋子的人争一口气。

他向那只庞大的怪兽亮出了利剑，即便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即便他知道，当走到这条路的尽头时，他同样会万劫不复，也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