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
孩子一直高烧不退,这让少年很是无奈,虽然他器械工程上有着天赋,但对于伤病他也只能束手无策。这个孩子不时痛苦的**,也不知是因为伤痛还是因为噩梦。黑猫蜷缩在孩子的身边,希望能带给孩子一丝温暖。少年挠头,显得很是焦灼。“呜”孩子忽然抽噎起来,梦呓一般喊着……妈妈。
少年皱着眉头,然后转身出了门。少年来到一幢巨大的废墟楼,通过这条街的规模,依稀可以看见当年的繁华盛景,然而现在只剩下这些灰白色的废楼。巨大的楼栋中能隐约看见人影的闪动,想必是托尼的手下。莫瑞对着废墟楼大吼:“我是莫瑞!我想要交换东西!”然后他被带到了托尼的面前。“哦哦,原来是亲爱的莫瑞,这次你又想带给我什么样的新鲜玩意呢?”托尼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
在不久前,莫瑞救了一位少年,而伤了他的手下。然后莫瑞为托尼送了点东西,让托尼高兴的原谅了他。
莫瑞亮出他的小玩意,是可以远程遥控的模型飞机,并通过他手掌上的电子屏幕带来飞机的视角。托尼在明白这东西的用法后,高兴地为他提供了一位拥有医疗手段的手下。接着莫瑞用五把制作精良的匕首,换取了一点医疗所需要的物资。
“很高兴你的来访,我想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想加入我么?”莫瑞留给他的是一个带着人匆忙离去的背影。
当莫瑞回到家后,看到的是孩子怀抱着黑猫露出淡淡笑容的场景。那名所谓医生的男人看到孩子后,眼眸亮了一下。
男人给孩子做了简单的伤口护理,并吩咐莫瑞所兑换的药资应该怎样给孩子服用。而孩子从头到尾都是抱着黑猫,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莫瑞为孩子服用了药物后,孩子慢慢的睡着了,但依旧紧紧抱着黑猫。黑猫乌黑的眸子看着莫瑞,而莫瑞侧身歪头眯着眼看着睡着的孩子。三者都没有动弹,他们在昏暗的灯光下,构成了一幅定格的画。
接下来的十几天,少年的病情逐渐好转,有着莫瑞所兑换物资的调料,身子也不似以前那般瘦弱。孩子没有跟莫瑞说过一次话,而且每当莫瑞看着孩子,孩子都会把视线偏向别处。有一次莫瑞想抚摸他的头发,忽然就感受到了孩子抵触的情绪,手悬在半空中,并没有放在孩子的头上。
莫瑞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他究竟经历过了什么,为什么会对人有如此大的抵触情绪。有时候莫瑞看着逗弄猫的孩子在想,自己这算不算当爸爸了?
由于最近开销有点大,他复仇计划暂时搁浅,而是忙着制作一些实用的小玩意,用以兑换物资。手指所崩裂的血口,也渐渐的结疤。
直到有一天,莫瑞给孩子递了一个能变色的光棒,炫得孩子眼眸闪烁。
“你叫什么。”
细弱的声音几乎被叮叮咚咚的声音淹没。
当莫瑞反应过来是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孩子已经把头低下去把玩炫彩光棒了。莫瑞眯着眼笑了一下,这是一个好现象。他继续忙着制造,所以他没注意到孩子的头更加低了下去。
有时候莫瑞也会问他一些问题。当问道他的父母时,他会看着天花板,莫瑞能看见他眼眸中闪着泪光。当问道他的朋友时,他则是呆呆的看着黑猫。当莫瑞想更深入了解他时,他就直直的看着莫瑞,那蔚蓝纯净的眸子,能包含所有你对海洋美好的想象。莫瑞张了张嘴,然后选择退缩。
日子尽管很艰难,但还算平静的过去了。
这半年莫瑞几乎把自己这几年的存蓄快花光了,他站在垃圾山上,眯着眼眺望这一望无尽的灰白萧瑟,渴望着能在遥远的地平线看见猩红色的夕阳。经过半年时间,在莫瑞精心的调养下,孩子虽然依旧有些瘦弱,但看起来很精神。身上的伤痕消失了大半,穿上背心至少看见的是白嫩嫩的四肢。当莫瑞背着半麻袋零件回来时,孩子小跑过去,用自己的双手托住麻袋底端。莫瑞放好零件后,将黑猫捕捉的老鼠拔毛然后烧烤。看着孩子吃老鼠吃的很香,莫瑞不禁露出慈父一般的笑容。而孩子看见莫瑞略微诡异的笑容,脸红着低下了头。
当吃完饭后,莫瑞抱起孩子带着他到地下室,然后从自己工具架中拿出一个四方的盒子。“小寒,听过音乐么?”小寒,是莫瑞给孩子取的名字。孩子摇了摇头。莫瑞摆弄着黑色四方的盒子,敲打了半天,终于传出来杂音。而孩子就在旁边抱着猫托着腮蹲在地上静静的看着,眸中有着奇异的色彩闪烁。莫瑞擦了擦汗,眯着眼笑了一下,最后又敲打了盒子几下,传出的杂音渐渐变弱,有旋律的音乐渐渐清晰了起来。
当小提琴的旋律清晰,传到孩子的耳畔的那一刻,他整个人一下子魔怔了。那直击灵魂的女高音,高亢而不失韵味,配合着提琴舒缓的节奏,瞬间让人置身于无垠的高空中,品尝着那本应不属于这里的自由。有多久了呢?之前一直忙着复仇,根本没有抽时间去摆弄这个坏掉的音乐盒,很久都没有听过音乐了。这半年时间,复仇工作没做,一些闲杂的事情倒是做了不少。然而当莫瑞看着魔怔的小寒,就长舒了一口气,轻轻的坐到小寒的旁边,慢慢的把他抱住,而小寒也闭着眼将头靠在他的胸膛,整个人蜷缩在莫瑞的怀中,黑猫在小寒的怀中眯眼发出呼噜声,看起来很是享受。
看来自己改变了很多啊,居然还有心情欣赏音乐了。空灵的音乐温柔如水的将他们包住,灯光微微的闪烁。三者相互依偎着,如同一团温暖的光亮。
“你感觉到了什么?”莫瑞揉着小寒的头
“……我,我感觉现在仿佛在游泳。”小寒用颤声回答道。
“嗯?嗯”
高亢圣洁的女声再次唱起,小寒的身躯忽然抖动了一下。
随着歌声继续,小寒又慢慢的放松下来。莫瑞听不懂,小寒也听不懂
但是很美。这便足够了。





